“自當嚴懲！”裴延慶說話鏗鏘有力，顯得態度堅決，好像他真舍得自家兒子懲似的。

“自然該嚴懲！”圣上的口吻忽然嚴厲，“倘若不是看在你家三代征戰殺場，于國有功，你兒子這會兒已經進天牢了！”

裴延慶渾一抖，“臣惶恐！”

“惶恐？子不教父之過，上次他人綁架晏家姑娘，如果沒有朕授意，他也沒有今日，你竟然還不引以為戒，你惶恐在哪？”

裴延慶心里一沉，圣上竟然什麼都知道！

“事不過三。”圣上冷冷地瞅著宋國公，“朕便再給你們宋國公府一次機會，再不知收斂，別怪朕不留面！”

宋國公在挨圣上唾沫星子的時候，秦惠容正跪地承著秦王盛怒。

“你越發我失。”

秦王越怒聲音越淡，只是任誰都能從他的聲音里到森森冷意，好似有條毒蛇朝你臉上吐信子。

“求主上責罰！”秦惠容跪地求饒。

“我知道你那點心思。”秦王圍著踱步，“想給母親報仇是麼，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折磨秦家人，我不反對你報仇，但你得多腦子，壞我的事可就不聰明了。”

秦惠容低著頭，咬牙。

“第一次，你為報私仇，殺了馮淼，我看在你為了弟弟的份上沒追究。”秦王細數犯的事，“你留了秦家大丫頭一命我也沒說什麼，可你現在殺晏家那丫頭就不應該，第一次沒得手，讓你男人，讓宋國公府得罪了大長公主，第二次又沒得手，這下更漂亮，直接驚了白夜司，捅到了圣上面前，你猜猜你男人到底還有幾條命經得起你這樣折騰，嗯？”

“惠容知錯！”

“知錯？”秦王旋住的下，“我看你是還不死心，計劃著下一步了吧。”

“惠容不敢！”

“你最好不敢！”秦王驟然施力，幾乎要把的下碎，“我給你出人頭地的機會，可不是讓你報私仇的，再壞我的事，小心你的狗命！”

宋國公府今夜愁云慘淡。小偏院頂上也飄了一層沉的云，倒不是因著世子的事，而是二公子的狀況不太好。

中午他醒了后沒多久就又陷昏迷，八角也不說是好是歹，只是將房門閉，十分令人擔心。

晏長風怕裴二有個好歹，一下午敲了幾次門，均被告知不讓進。有心讓小柳看一看，可人家有心瞞病，倒是不好多事。

直到深夜，八角才一臉疲憊地從房間出來，聲音淡淡，“二進吧。”

“小八角，你家爺如何了？真不用請郎中？”

“不用，爺他好多了。”

晏長風表示懷疑，這一下午沒請郎中也不見端什麼藥進去，只是一遍遍往里端冷水，最后還用上了冰，看得渾哆嗦，就裴二那子骨，這不得連骨頭都凍脆了？

將信將疑地進到房間去，看見裴二已經起來了，披著外坐在床邊，疲憊地朝笑，“夫人今夜可要同我一起睡？”

第92章 白夜司

不知是不是巧合，親第二日徐嬤嬤就來收走了房間里多余的被褥，因此沒辦法打地鋪，他們這幾日只能被迫同床。

本來大家坦坦躺在一張床上也沒什麼，但裴二這話問得莫名曖昧，好像他們已經很親一樣。

“那二公子你想怎麼睡？”晏長風靠在床邊笑瞇瞇看裴二那死人一樣的臉，心說你都這模樣了還賤兮兮的呢。

裴修輕咳兩聲，“我今日欠佳，怕是不能讓夫人安眠，不過夫人若是有一起睡的想法，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裴二你不犯賤是會死嗎？”晏長風從梳妝臺上拿來銅鏡舉在他面前，“二公子這臉扮鬼都不用，我怕是無福消，我還是去睡書房吧。”

裴二笑得一臉曖昧，“那今日就先委屈夫人了，等過兩日我們再……”

“你可閉吧！”

晏長風翻了個白眼，這貨臉雖差，但還有神找，估計應該是沒有大礙了。放了心，走去柜子里拿被褥，一邊道：“其實小柳醫還是不錯的，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找看看。”

“嗯，有需要我會的。”裴修掩口輕咳，“我暫時沒事了，只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咳嗽，怕擾了你休息，今夜先委屈你睡書房，明日我八角收拾了床鋪，咱們再換回來。”

登徒子忽然正經起來，倒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晏長風抱著被子朝外走，“換倒不必了，我睡書房沒關系。”

“若是讓夫人睡許久書房，我的罪過就大了。”裴修笑，“后面還是我睡書房吧，偶爾夜里睡不著，我得看看書。”

“哦。”晏長風便也不再爭，“那我走了。”

“嗯。”

一走，裴修臉上的笑就撐不住，上氣不接下氣地咳了好一陣。

八角隨后端了潤的湯藥進來，“爺，這是一宿的量，您咳嗽就喝一些。”

裴修四季換藥是為制毒，這藥可保他三月太平，這期間他的沒有任何病，但凡咳嗽都是裝的。

只是每換一次藥，就要經歷一回“寒熱互斗”，難不過小半天就好了，然后約莫有小半個月的時間里虛弱，極易著涼風寒。

“也不知道這回究竟怎麼樣，足足提前了一個月。”八角又開始發牢，“您可注意些吧，再來這麼一回，我就要被您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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