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謬贊,不過是我剛好與他們有些關系罷了。”
跟太子秦王有關系的人多了,可不見得能被他倆一起抬舉,恰好說明這個年輕人沒有結黨,又會為人事,王祉琢磨著,圣上正是需要這樣的人才,以后得多給他些機會才是。
王祉道:“你莫要謙虛,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總之你好好干,別給我臉上抹黑知道嗎?”
“是,大人。”
但裴修心里還有一層擔憂,今日蜀王與太子雙雙舉薦,秦王心里必定要起一些疑心。
果不其然,這日下職后,裴修被秦王約去了醉紅塵。甫一坐下,秦王便道:“霽清可知,今日蜀王與太子,還有余太傅都舉薦了你?可見你平日頗會為人。”
今日馮章奏請是秦王授意的,秦王本意是想讓裴修進迎接團,可他想是一回事,蜀王跟太子與他一樣想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裴修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回道:“聽說了,蜀王殿下近來牢頗多,說迎接事宜太累,如果我能幫他干活就好了,今日逮到這個機會,可不是要拉我下水?至于余太傅,親那會兒我父親為了我份上好看些,特意賣面子請余太傅在朝中幫襯我一二,不然就憑我這本事,也不可能這樣快升到五品,太子殿下與我素無集,大概是礙著余太傅吧,可見跟為人沒有關系。”
秦王品了品他的話,倒是沒挑出什麼病。其實太子那邊會幫著裴霽清也不奇怪,畢竟他還是大長公主的外孫婿,秦王就是想聽聽他怎麼說罷了。
“小十一這孩子是懶人有懶福,不爭不搶的,反而得了圣上的喜歡,抬舉他。”
裴修聽出來這又是一句試探,不著痕跡地損道:“架不住他拆臺,整日玩樂的人哪里得住辦公差的累,要不是我攔著,他差點兒稱病撂挑子,我說你懶便懶,欺君就不好了,萬一餡兒,說不準會被罰干更苦的活。”
秦王跟著笑起來,他確實忌憚蜀王寵,但冷眼旁觀著,小十一也不像是個能事的,再聽裴霽清這樣講,心里那點存疑基本就沒了。
“來,霽清,陪我喝一些酒。”秦王拿眼神兒示意侍給裴修倒酒,“回回你都只喝茶,這哪里是喝茶的地方。”
裴修抬手遮住杯口婉拒,“殿下莫怪我掃興,我日常服藥,喝酒相沖,飲酒恐怕小命不保。”
“你這子骨兒真是為難。”秦王不好拿人家的小命開玩笑,只好自己喝。
飲了幾口又道:“我本意也想舉薦你來著,此次蒙古使節來朝貢,聽說會送一位郡主過來,我有心爭取進我的府里,但又怕他們不樂意讓郡主進我的府里做側妃,所以想私下接一下,有你在,一些事上方便一些。”
裴修倒是沒料到秦王會用這個理由搪塞,詫異真真實實寫在臉上,“這,恐怕有些困難,雖說秦王府側妃與進宮為妃相差不大,但眼下面子上是不那麼好看。”
這話說得秦王用,他笑了笑,“不得要許諾些好,這些北疆人個個貪婪,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要好到位,不怕他們不同意。”
裴修附和:“殿下說的是。”
國公府里,裴鈺聽聞裴修進了迎接團,氣得摔了一壺茶。
他好容易才搭上了兵部尚書,前幾日跟秦王引薦之時,還得了秦王的夸贊。本以為終于挽回了前段時日失去的信任,誰知道好轉頭就落在了老二頭上。
“我忙活半天,倒是讓老二撿了,小容你說,秦王這是什麼意思?寒磣我呢!”
秦惠容擰眉細想,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好結果,按說就算這事落不到世子頭上,也不該去抬舉二公子。這恐怕只能說明,秦王更信任裴二公子一些。
“確實有些不妥,但細想想也無可厚非,世子雖說這次立了功,可之前失去太多信任,并不是一時半刻能彌補的,二弟就不一樣了,他正重視,又沒有犯錯,自然更得秦王信任一些。”
“那還要我如何?”裴鈺子急,可沒那耐心步步為營,“我哪里再去找十個八個的兵部尚書來給他?”
“世子莫急。”秦惠容親自將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不見得非要咱們立功,讓二弟犯錯也是一樣的,馮章如今跟咱們一心,給二弟尋點錯誤容易得很,再說,您不是還著二姨娘的把柄嗎?”
也是,裴鈺的臉上浮上不屑的笑意,不就一個病秧子老二麼,能有多難對付?
“小容你說,我要把那些不為人知的,在父親壽宴上捅出來會如何?”
秦惠容道:“時過境遷,二姨娘也不在了,父親最多吃驚傷心,也不至于再發作誰,但二弟他絕無可能再繼承國公府,那他對秦王殿下的利用價值也就了那麼一層,任憑他再優秀,將來也越不過世子去。”
裴鈺喜笑開,“正是如此!”
晏長風這會兒正發愁,方才如蘭同講,說看見姚文琪與裴安在花園子里說了好一會兒話,看起來相談甚歡。
這就罷了,姚文琪還給了裴安禮。這兩日裴安總找借口往二房里送小玩意兒,表面上是謝嫂子,實際是為了跟姚四姑娘套近乎。
晏長風冷眼瞧著,文琪這丫頭沒怎麼放在心上,就沒多想,誰知竟去給裴四送了回禮。
裴安這人看著老實安分,心眼一點也不,不然怎麼能在國公府存活。可偏偏文琪也是個有主意的,這倆人倘若有意往一起靠,恐怕不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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