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事趙氏不提點就算了,招待秦王這事馬虎不得。趙氏道:“旁的先不說,螃蟹要弄一些來,秦王最喜吃蟹,秦王妃呢喜素,定幾個葷菜素做的菜品,擺設呢,恐怕得把前些年圣上賜的那尊紅珊瑚壽星搬出來,再添加幾樣盆栽鮮花,秦王妃喜歡這些。”
晏長風看過厲嬤嬤給的忌口單子,知道趙氏沒藏私沒說假,“素菜好做,只是這個時節螃蟹卻不好弄,另外鮮花盆景也不好尋現的。”
說到這里,趙氏不想起趙全的好來。趙全雖然貪了點,但會辦事,遇到這樣的事多半不需要心。
不過也是沒辦法,為了堵住趙全的,趙氏已經尋了個由頭將他打發去了通州的莊子。
“這倒是麻煩。”趙氏想了想說,“回頭我問問你父親,看他有沒有法子弄幾只螃蟹來,至于盆栽鮮花,我記得大長公主好擺弄這些,你看是不是能去侯府借幾盆過來?”
晏長風懷疑趙氏是腦子讓門了,去跟外祖母借盆栽來招待秦王,怎麼想的?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不失為一個添堵的法子。外祖母的盆栽鮮花都是特定的,跟外面的不一樣,秦王最是了解,他如果看到宋國公府公然擺著政敵家的花,不說不高興,但也絕對不會太高興。
“外祖母最是寶貝的那些盆栽跟鮮花,恐怕是不好借。”晏長風故作為難道。
趙氏一心討好秦王,打定主意要借,“也是人之常,但咱們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別的門路,索我親自登門開這個口,想必大長公主該給我這個親家的面子。”
外祖母當然會借,這麼膈應秦王與宋國公的機會,外祖母怎麼會不借?只是晏長風不想給裴家費這個口舌跑這個,趙氏不嫌丟人,自己去也罷。
從北定院出來,晏長風先去廚房吩咐了一番,跟廚子商量著定了幾道素菜。而后回去自己院子,剛進門就聽如蘭道:“姑娘,世子夫人剛才去了偏院!”
晏長風挑眉:“沒說去做什麼?”
自從梅姨娘搬進偏院,一直相安無事,晏長風還以為秦惠容不打算了。
如蘭道:“說是世子惦記著,命去看看梅姨娘,沒帶什麼東西,小柳姑娘也在偏院里。”
世子但凡真惦記,也不會放任梅姨娘搬到二房眼皮子底下。且秦惠容這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定然是忍不住出手了。
“去了多一會兒了?”
“您剛走沒一會兒就去了。”
晏長風:“去告訴小柳,不要過多干涉秦惠容,我猜不會今日手,必定會留下什麼患,讓小柳注意些。”
如蘭不明白:“姑娘,難道咱們要放任世子夫人害了梅姨娘?”
“你當我為什麼要管這等出力不討好的閑事?”晏長風挑了下角,“秦惠容必定容不下這個孩子,一定會出手,我可不就是等自己往坑里跳嗎?至于那孩子,既然他們不想要這個孩子,咱們也沒必要替他們保了。”
如蘭嘆氣,“這些高門里的人真是作孽,殊不知孩子都是福氣,一個個害死了,那福氣都沒了。”
如蘭將姑娘的意思傳達給了柳清儀。柳清儀有了數,便有的放矢地觀察著屋里的靜。
秦惠容來偏院看梅姨娘,估計是怕被人說別有用心,沒有關屋門。越不關門,柳清儀就越不好離得太近,只能遠遠看著。
等秦惠容從屋里出來,柳清儀才靠近房間,端詳梅姨娘的神,好似沒什麼不妥。
“讓小柳姑娘久等了。”秦惠容朝柳清儀笑道,“我們姐妹多日不見,話難免多了些,你快進屋暖和暖和去,臉都凍白了。”
天冷,沒有柳四姑娘的臉冷,淡然頷首,“世子夫人慢走。”
秦惠容并不計較的態度,回頭朝梅姨娘笑了笑,“我走了雪梅,有什麼短了缺了就只管朝二開口,最是好說話的。”
梅姨娘笑著點了點頭,待秦惠容離開偏院,朝柳清儀道:“小柳姑娘辛苦你了,不知道今日的燕窩什麼時候送來?我子有些乏了,想早些喝了歇息。”
這是明擺著想把柳清儀支走。
“還沒到送的時間。”柳清儀徑自走進房間,視線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惠容坐過的地方。
梅姨娘張得呼吸一滯,“小柳,小柳姑娘,你可還有什麼事?”
柳清儀不答,站在秦惠容的位置后面,座位上沒什麼問題,桌子……
忽然不打招呼坐下,從茶盤里拿了只沒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在外面站太久,口了,梅姨娘不介意吧?”
梅姨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著茶盤里的那銀針,強裝鎮定,“沒,沒關系。”
柳清儀沒那針,猜那針必定有問題,但既然二姑娘是放任的態度,那就沒必要現在揭穿。
喝完茶起,“我去廚房催催燕窩吧。”
梅姨娘松了一口氣:“有勞小柳姑娘了。”
待柳清儀離開,梅姨娘立刻關上門,走到方才坐的桌子前,拿起秦惠容留在桌上的銀針,神凝重地收在手里。
心里反復思量著秦惠容的話,不知道該不該信。
秦惠容說二爺想要奪取世子之位,二爺跟二不會讓世子有后。說二一定會在燕窩里手腳,多半會是慢毒,一時半刻孩子沒事,時間長了就掉了,如果不信,可以用銀針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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