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分不清手腕是被對方擰的還是在意外撞擊下寸了筋兒,太快了,他連看都沒看清,方才那一瞬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咳咳咳……大哥。”裴修一貫溫和孱弱的聲音里摻了一冷意,“一家人怎麼起手了?”
裴鈺看著老二這幅活不起的樣子,無論如何不能相信手腕上如的痛是被他擊出來的,他下意識地又出了一拳。
裴修斂目看著重拳擊到眼皮子底下,克制住還擊的本能,方才那一擋別人看不出端倪,再打可就藏不住了。
他握著晏長風的腰閃避開,“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晏長風卻火氣上了頭,撐著裴二的肩膀,一腳踹向裴鈺,“沒完了是嗎!”
裴鈺的注意力都在裴修上,沒提防姓晏的娘們兒,被一腳踢中子孫,疼得火冒三丈,“你找死!”
“都給我停手!”趙氏大喊一聲,“再胡鬧我找你們父親來!”
裴鈺被迫停手,面不善地瞪著晏長風,又抬手拿手指點。
他一抬起手指,裴修就擋在了指前,掩口咳嗽幾聲,分明又是一副文弱樣子,只有眼梢凝著一點冷意,“大哥,有話好好說。”
裴鈺如鷹一樣的眼神在裴老二臉上來回刮,像是要從他臉上刮出二斤油來,可他竟是一點也看不出老二的深淺,這讓他心里更加煩躁,“好好說?你們倆害死我兒子,你讓我怎麼好好說!”
晏長風將裴二往后拽,頂著裴鈺的高嗓門冷笑,“僅憑表相就往我倆上扣罪名,不得不讓我懷疑世子您有沒有腦子。”
裴鈺臉都氣歪了,“你!”
“弟妹。”秦惠容這時走上前來,替裴鈺解釋,“世子方才怒極,冒犯了弟妹,還請你多包涵,我跟世子都不會也不想污蔑自家人,只是照方才梅姨娘所言推斷,問題確實出在燕窩上。”
“那倒也未必。”柳清儀把秦惠容的話懟了回去,“燕窩皆由我親自查驗,又親自端給梅姨娘,什麼有問題它也沒有,我奉勸你們還是去找別的可能。”
裴鈺斜看,“你跟他們是一伙的,你憑什麼保證?”
“就憑我是柳清儀。”柳清儀輕蔑地掃視裴鈺,“我,柳清儀,不屑于下墮胎藥,可聽明白了?”
裴鈺被的眼神扎得渾膈應,冷哼一聲,“你說沒下藥不好使,得去大理寺評判。”
柳清儀懶得再解釋,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裴鈺,心想這人再惹我一回,我定讓他渾長膿瘡!
“既然你知道口說無憑,就不要輕易下結論了。”晏長風礙著趙氏的面,沒對裴鈺說臟話,“燕窩已經沒了,雙方各執一詞沒有用,我看不如從別的方向手,小柳,去廚房查今日早上的吃食,連菜渣子也不要放過。”又朝趙氏道,“母親,我向您借王嬤嬤做個見證人。”
趙氏此時心里也有些懷疑是二房,可不能跟兒子似的張口就定罪,得允許人家查找證據以證清白,“你盡管查就是。”
裴鈺:“母親,讓自己查那指定對有利,哪有這樣的道理,我看不如直接上報大理寺。”
“世子就別提大理寺了。”晏長風諷刺道,“你跟大理寺是什麼,我是知道的,沒有公平可言。”
“你!”裴鈺又想起上次被這人耍的經歷,恨得牙。
晏長風勾著角笑,“世子要不放心,盡管跟著去就是,反正我不屑于背后做手腳,坦得很。”
“查就查!”裴鈺道,“你要能查出不是你,就算我冤枉了你!”
“世子爺冤枉了人可要怎麼說呢?”晏長風心里記仇,當著趙氏的面挑釁裴鈺,“道歉還是賠錢?”
道歉跟賠錢都能要裴鈺的命,他立時又起了拳頭。
裴修擋在裴鈺面前,不咸不淡地微微一笑,“我媳婦兒每日盡心照顧梅姨娘,卻了這樣大的冤屈,心里總歸不平,還請大哥不要生氣才好。”
說著道歉的話,分明是站在媳婦兒一邊,幫著氣人。裴鈺一甩袖子,坐在屋里上座,吩咐邊的丫頭跟嬤嬤,“你們都跟過去盯著,查,我看能查出什麼來!”
柳清儀與王嬤嬤還有世子屋里的丫頭婆子一起到廚房檢查。今日早飯剛剛吃過,用下來的剩留還沒來得及收拾干凈,只需檢查有沒有問題即可。
柳清儀先去灶臺邊檢查鍋碗碟,這些皆已洗干凈,幾乎查不出什麼來,早上吃的粥也沒剩,只有丟棄的菜葉蛋殼……等等。
在一堆丟棄里聞到了一淡淡的腥味,上前拉著仔細辨別,從中找出了幾蟹腳尖。
螃蟹是大寒之,按說廚房不應該送這些食材過來。不過只是吃蟹,也不至于小產。
柳清儀捻起幾蟹腳尖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眉心微微一皺。
王嬤嬤辨別出是螃蟹,立刻驚道:“怎麼會把螃蟹送了來!”察言觀,問,“可是吃了螃蟹的緣故?”
柳清儀不答,仔細拉出里面所有的螃蟹殘渣——看樣子應該是被院子里的野貓拉過,剩下的東西寥寥無幾。
極為艱難地收集了小小一撮,包在手帕里,對王嬤嬤道:“是螃蟹的緣故,勞煩嬤嬤去把負責送食材的人來。”
王嬤嬤打心眼里不信是二所為,比誰都希柳清儀能找出證據來,聞言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去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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