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儀拿著螃蟹渣返回梅姨娘的屋子，朝等候的眾人說：“查到了。”

晏長風立時松了口氣，就知道柳四姑娘靠得住。

柳清儀先沒說，而是問道梅姨娘的丫頭：“你再仔細同大家說，今日早上你家姨娘吃了什麼。”

丫頭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晏長風，支吾著回道：“吃了蟹粥，還有幾樣小菜。”

“蟹粥？”趙氏吃驚，“螃蟹怎麼會送到這里來？”

昨日國公爺好容易才弄到十幾只蟹，別說梅姨娘了，便是國公爺都沒舍得吃，都留著今日招待秦王，這可好，一個姨娘倒是先吃上了！

“是廚房送來的。”丫頭道，“送菜的人說今日給公爺過壽，府里有好些好東西，也有我們的一份兒。”

“把送菜的還有看管螃蟹的都給我來！”趙氏敏地察覺到是螃蟹有問題，因為沒有人要他們把螃蟹送到偏院。

王嬤嬤很快將人帶了來。負責送菜的是個胖婆子，路上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進屋就給自己辯解：“回夫人的話，菜是我送的，但螃蟹是那丫頭自己挑的。”

趙氏的目掃向梅姨娘的丫頭，“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那丫頭撲通跪下來，告罪：“那螃蟹是我挑的，二囑咐過廚房，說每日多帶幾樣食材來讓我們自己挑，今日我見有螃蟹，這東西不常有，且姨娘吃，所以就挑走了螃蟹，我之所以起先沒告知，是怕您說我擅自給姨娘吃蟹。”

趙氏怒道：“你既然知道有了孕的人不宜吃蟹，為何還要挑了來？你安的什麼心！”

第111章 證清白

梅姨娘的丫頭跪在地上哭到發抖，神間懊惱，傷心，后悔皆有。

晏長風冷眼瞧著，倒是不像有什麼歪心思，但偏偏選了螃蟹這一點有些說不過去。雖說有孕的人吃螃蟹不見得會有事，給姨娘挑稀有的吃的吃食也無可厚非，但梅姨娘來偏院是為保胎，都那樣小心翼翼了，怎麼還能存這種僥幸心理？

再說這螃蟹，問道跪在另一邊的胖婆子，“誰讓你往偏院送螃蟹的？”

趙氏也正想問這個，質問的目從丫頭移向胖婆子，“還不如實說！”

這胖婆子倒是鎮定，抬頭瞥了眼晏長風，“是廚房配菜的小仆送來的，我也納悶兒為什麼會有螃蟹，那小仆說是二挑揀出來的死蟹，讓送去偏院。”

“死蟹！”趙氏猛地看向晏長風，“老二媳婦，這又是怎麼回事？”

吃螃蟹就罷了，還吃的死蟹，這好人也要吃出點病來！

晏長風冷笑，原來在這兒等著呢。不用問，那配菜的小仆恐怕是被收買了，問出來的口供一定對不利。

沒解釋，問道太醫與郎中：“敢問兩位，姨娘小產是吃死蟹導致的嗎？”

太醫道：“理論上說不至于，不知姨娘吃了幾只？”

晏長風：“不超過三只。”

太醫：“哦，那倒是不至于，腹瀉的可能倒是有。”

“那就是說，姨娘不是吃死蟹導致小產的。”晏長風說，“且不提螃蟹是不是我讓送的，先說說姨娘到底是怎麼小產的，小柳？”

柳清儀又問梅姨娘的丫頭，“你拿到螃蟹的時候它可是有些泛黑？”

丫頭回憶道：“是有一些，還有點淡淡的湯藥味，我問了送菜的為什麼是這樣，說這個時節螃蟹不好保存，從南邊運到北都，再幾經轉手，基本都是死的，說秦王今日也是吃死蟹。”

“這就對了。”柳清儀對眾人說，“這螃蟹應該是用墮胎藥泡過了。”將從廚房找來的螃蟹殘渣分別給兩位醫家聞，“請兩位鑒定一下，我說得可對？”

兩位醫家也都是圣手，聞藥的功力不比柳清儀差，仔細辨別一番，都點了頭。

這下不必晏長風說，趙氏立刻道：“去把廚房能接到螃蟹的人都來！”

不多一會兒，負責看管螃蟹的還有配菜的人都被帶到了偏院。

裴鈺從座位上起，一人賞了一腳，暴怒道：“誰指示你們干的！”

兩個小仆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里直呼冤枉：“世子饒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事宜都是二吩咐下來的！”

裴鈺橫眉瞪向晏長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晏長風毫不留面地嗤笑，“世子，你腦子是擺設麼，這麼明顯的你也信？既然燕窩里下了藥，我何必多此一舉？”

裴鈺被噎得七竅生煙。

先走向送菜的胖婆子，蹲下來盯著的眼睛問：“教你說話的人沒教教你，如果事敗要如何圓謊？你說大部分的螃蟹都死了，那廚房里還活著的十幾只怎麼解釋？”

胖婆子搖頭說不知，指著配菜的小仆道：“是他這樣說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晏長風挑眉看向配菜小仆，“那你說吧，這謊怎麼圓？”

配菜小仆臉刷地就白了，他抖若篩糠，聲音抖，咬死了是晏長風指使，“是，是二教我……唔唔唔！”

晏長風忽地欺過去，用力住他的下，聲音冷冽，“我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沒事別往你二頭上扣屎盆子，我如果指使你干壞事，一定教你把謊圓了，不會讓你一味睜眼說瞎話，記住了嗎！”

配菜小仆合不上，里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頭下意識地點著，像在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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