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的計劃是當眾揭穿老二的份，讓所有人都知道老二不是父親親生。如果牛嬤嬤把他賣了，那就最好到此為止，不然待會兒當眾對峙，他只會惹一。

可如果是晏長風故意說謊，那今日的計劃就必須要進行到底，事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不能把老二徹底毀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就在他舉棋不定時，秦惠容忽然起，走到晏長風邊同一起跪下，告罪：“弟妹近來為壽宴一事勞，功勞苦勞皆有，豈能由那些流言蜚語中傷？父親，母親，兒媳斗膽在這樣的場合多一句，弟妹抓了牛嬤嬤沒有錯，造謠之人必須嚴懲！”

晏長風余掃了一眼，這人看似是在替說話，其實是想將事鬧大。

有了今日早上的事，秦惠容必定要豁出去扳倒二房，重新挽回裴鈺的心，這一步是孤注一擲。

孤注一擲好，如此才能跌得徹底。

裴鈺心驚膽戰，在秦惠容走出去才那一刻。他從來沒想到弱弱的小容居然膽子這麼大，自作主張地替他做了選擇。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箭在弦上，這一局必須要干倒老二。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下心里的疑慮，又恢復了鎮定。

可裴延慶卻不想現在追究，面子撿回來就好了，沒必要再鬧得沸沸揚揚。他道：“惠容說得有道理，不過此事稍后再議，今日讓大家來是樂的，不是來聽家事的，來人，讓舞姬……”

“父親此言差矣！”秦惠容打斷，“正是因為今日有秦王與王妃，還有北都眾權貴在場，才更應該當眾為二弟正名，以避免那些不實的消息被有心人利用，傳出去污了二弟，也污了咱們國公府的名聲！”

裴延慶皺起眉頭，老大媳婦兒這是搞什麼鬼，為什麼要揪著此事不放？說的雖然有道理，可也不必非要如此，人家秦王夫婦是來賀壽的，喝酒聽曲兒才是正道，誰要聽這些烏七八糟的陳年舊事？

何況，萬一那婆子沒造謠呢？

他正要否了，卻聽旁邊秦王開口：“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多事，管管這家務事吧，霽清如今在朝為，頗得圣上看重，不能任由這樣的謠言傳出去。”

裴延慶也只能答應了，“罷了，將那造謠生事的婆子帶上來，我倒要親自問一問到底安了什麼心！”

裴修心里多有些擔心，讓牛嬤嬤來當堂對峙，恐怕二姑娘的謊言就要被揭穿，不知道是否能應對。他兩指挲著，抬眼看向二姑娘，剛巧也看過來，很是從容地朝他眨了眨眼。

他忍不住勾了勾角，二姑娘還是一貫自信，他就是喜歡這勁兒。

牛嬤嬤很快被押上來。裴延慶當眾問：“廚子那張字條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他寫的？”

牛嬤嬤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既然把來當堂審問，那必定是世子爭取的，不然公爺不會丑事重提，也就是說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如此，只好先得罪國公爺了，只要能將二房干倒，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回公爺，那字條是我在廚子尸旁邊發現的，當時還有幾個侍在場，們都看到了。”

裴延慶看向晏長風，他方才就有些疑心老二媳婦說的不是真話，果真如此。

但他并不怪老二媳婦，反而覺得懂事，此事事關國公府面，下來是明智之舉。可惜現在不住了，他只好順著牛嬤嬤的話公事公辦。

“老二媳婦，你先前是怎麼說的來著？”

晏長風不慌不忙，“先前我審問牛嬤嬤時，起初并沒有否認造謠，在場的幾位嬤嬤都可以證明，可見并不敢肯定地說字條是真的。再者牛嬤嬤當年伺候過二姨娘，如果真有什麼，當年為何不說，可見知道那字條所言不實，既然不實，那將字條容當眾說出來就是別有用心，雖然后來又猶猶豫豫的說那字條是真，可明顯心虛，像是被什麼人迫而不敢說實話。”

秦王聞言放下酒杯，眼皮子往裴鈺的方向掀了掀。

牛嬤嬤當即否認：“二未免自說自話，我當時只是在回想當年之事，被廚子的話一提醒，我方想到一些當年不曾懷疑過的細節！”

裴延慶皺眉，難道那廚子所言是真的？

牛嬤嬤繼續道：“當年二姨娘最逛非煙閣，據那廚子所言，他當年發現二姨娘與外男私會的地方正是在非煙閣，我仔細回想了一番，確有那麼幾次，二姨娘將我支開獨自逛街，我當時并未多想，如今想來，確實疑點重重。”

在場眾人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裴延慶的臉不好看，任誰被當眾戴綠帽子也不會有好臉。他不悅地掃了眼裴鈺，怪他不看好媳婦兒，這時候出來抖機靈。

裴修此時開口：“廚子老黃當年是從老醉仙樓招到咱們府做廚子的，我記得沒錯的話，老醉仙樓距離非煙閣不近，至是看不見非煙閣的形，此一點疑點。其二，老黃是貧苦人家出，不識字，是來了咱們府上后才認了幾個字，我時貪玩去廚房還教過他認字，但他并不好學，恐怕不能言辭達意地長篇大論，牛嬤嬤，可方便將字條拿出來看看？”

牛嬤嬤一愣，二爺知道這麼多是沒想到的，不過幸好早有準備。還是世子夫人提醒的，問老黃識不識字，如果不識字，那字條就要按照不識字的寫法來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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