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晏長風似乎明白了昨日錢忠為什麼站出來幫二房。他好像是在押寶,他了二房,而昨日的口供就是投名狀。
許氏著怒氣,“你且把昨日的事與我代了,敢有欺瞞我定不饒你。”
錢忠便將昨日的口供一字不落地又代了一遍。
饒是許氏臉照著彌勒佛長的,這會兒也掛不住了,沉著臉看向裴鈺,“殺人滅口,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裴鈺一點兒也不當回事,不就是一條人命嗎,別說不是他親手殺的,便是他親手殺了又能如何?“祖母您何須大驚小怪,廚子的家人已經花錢打發了,不會有什麼事。”
“你糊涂!”許氏怒道,“你年輕不知輕重,昨日全北都的權貴都知道了這件事,這是多麼大的把柄!如今宋國公府如日中天,沒人能把你怎麼樣,可一旦你往下走,這些把柄罪過統統都會變巨石砸得你爬不起來!”
晏長風佩服老太太看得通,可惜為時已晚,砸落裴鈺的巨石已經不止這一塊了,這狗東西遲早是爬不起來的。
裴鈺年輕氣盛,聽不進老人家的勸誡,“沒有這樣嚴重的祖母,咱們這樣的人家,誰手上還沒幾條人命,誰又能拿得了誰。”
許氏早知長孫是這德行,便就不勸了,朝兒子說:“眼下沒人敢你兒子,這事如何理你們自己拿主意,但這些在府里興風作浪的東西斷不能留,都攆出去吧。”
“老夫人!”牛嬤嬤急了,他們世代都依靠國公府,出去了可沒法混,“求老夫人大發慈悲,不要攆我們出去啊,您就看在我們不得以為之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不得以?你若沒有私心,誰能著你殺人滅口不?不追究你罪過已經是萬幸。”許氏擺手,“攆出去吧。”
“母親!”趙氏不想將牛嬤嬤夫婦放出去,這兩口子知道太多,如果懷恨在心挾怨報復,會有無盡的麻煩,“您看在趙權夫婦為國公府勞多年,又是咱們家奴的份上,且寬恕他們這一遭吧,不必攆出去,就打發到莊子上罷了。”
“你這會兒卻是知道寬和了,對待賬房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呢?”許氏當著一家人的面,不好直接幫著二房得罪大房,只能拿下人說事,置了牛嬤嬤,殺儆猴,就是給二房立威了。
趙氏后悔莫及,若知道老太太一回來就過問此事,說什麼也要把賬房置了。
“是,母親。”
牛嬤嬤被帶了下去,許氏跪在地上的人都起來,“賬房先生且先回去將養兩日,完了還回賬房繼續做事,惠容跟鈺兒也起來吧,我路上乏了,要歇一會兒,等午時開宴再我。”
許氏住集福院,說完便扶著邊丫頭起。裴延慶躬在后面跟著,一路陪著去到集福院。
“母親,兒子多句,此事是鈺兒不懂事,做了錯事,但事已至此,得往后看,兒子覺得趙權夫婦還是留在府里的好,以免這些奴才懷恨在心出去嚼舌,母親您也說了,這事不能落人口實,最好是能走府走明面,給鈺兒洗白,您看呢?”
許氏驀地停下腳步看著兒子,“你這個做父親的就只管顧著長子是嗎?”
裴延慶一愣,“這……母親話不能這樣說,鈺兒是咱們國公府的世子,是將來的家主,一些事上還是要以他為主的。”
“本末倒置!”許氏對著兒子就嚴厲許多,“你難道不應該先教會你的長子如何積德積福,如何為人事嗎?他那樣的做派不知道要得罪多人,你也知道落人口實徒留后患,為什麼就不能待人寬和?你堵住了趙權夫婦的,堵住賬房的,也能堵了老二的,可你早晚有堵不住的時候!”
裴延慶的腰又彎了幾分,“是,母親教訓的是。”
“家里孩子都大了,你也要想想他們。”許氏語重心長,“霽清如今是大長公主的外孫婿,又朝為,將來前途未必不如鈺兒,也是要面的,這次的事委屈的是二房,你卻只顧維護大房的名聲,你讓他們心里怎麼想?”
裴延慶頻頻點頭稱是。
許氏最后說:“趙全一家必須要攆出去,這算是給二房一個代,至于裴鈺媳婦兒,我今日不置是看著你們的意思,這個子不是善輩,將來必禍及國公府,我知道我如今說了你們也是不聽的,那就做好承擔惡果的準備吧。”
裴延慶不敢再言。
老夫人雖然明面上沒有置大房,但依然令裴鈺不滿,他回去院子便踹倒了一個小仆,發了一通火。
“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做事不知道斬草除,還滿口自以為是的道理!”
秦惠容輕他的后背幫他順氣,“世子不要這樣說,好歹是長輩,說什麼咱們聽著就是,既然已經放出去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彌補。”
“還彌補什麼,殺了就是!”裴鈺眼中出殺意,“趙全夫婦還著母親的把柄,留著沒有任何好,還有二房那倆礙眼的東西,所有擋我路的人都不能留!”
“世子,我覺得牛嬤嬤還有用。”秦惠容輕聲道,“世子可是忘了,咱們的消息是怎麼來的?”
裴鈺一愣,是啊,他差點兒忘了那消息是馬奎從非煙閣探查來的,不是假的!
秦惠容說:“如果這消息是真的,那二弟的世十之八九有問題,如果這消息不是真的,那必定是有人故意放消息給咱們,總之,非煙閣一定有貓膩,我想著,不如留下趙全夫婦善待他們,讓他們為咱們做事,將他們安在非煙閣附近,說不定能有些什麼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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