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是拓寫,我們會查。”吳循收起偽造的字據,說,“裴夫人,得辛苦你在這里待一會兒,回頭可能還要面圣。”
晏長風問:“蜀王現在如何?”
“關著。”吳循一副很麻煩的表,“蒙古使節團正鬧呢。”
圣上此時簡直一個腦袋兩個大。先是被小十一私吞貢馬涉嫌謀反刺激了一把,又被蒙古郡主的死訊驚得心慌,現在更好,蒙古使節集鬧上大殿,嘰里咕嚕地嚷嚷著讓他嚴懲兇手,吵得他頭就快要炸了。
“皇帝陛下,我們蒙古國誠意滿滿地將郡主送來貴國,誰知先是被蜀王殿下當眾拒婚,后又被他派人殺害,這明擺著是打我們的臉,跟我們蒙古國過不去!我們務必要討一個說法!”
“三王子,此事尚有疑點,朕正在調查,還請王子安毋躁。”圣上安道,“朕保證一定給貴國一個說法就是。”
莫日:“皇帝陛下,我看得出來您很寵蜀王,若您包庇他又當如何?”
圣上被他這通污蔑出了怒氣,“事還沒查清楚,王子倒是先給朕扣上了一個包庇的罪名?”
“皇帝陛下莫要誤會,本王只是合理擔憂罷了,并沒有冒犯陛下的意思。”
圣上哼了一聲,“王子帶著這麼多人來鬧,難道還是跟朕客氣不,朕說會給貴國一個代,定不會食言,王子先退下吧。”
莫日道:“既然要查案,應當有一名我方的人參與,還請陛下應允。”
這是明晃晃的不信任。圣上心里窩火,但人家郡主死在天子腳下,理虧,有火也得憋著,“朕應允你就是。”
莫日自宮中出來去了一家茶鋪,見了早已等在此的秦王。
“我妹子是你殺的!”莫日惡狠狠指著秦王。
秦王的屬下齊齊抬手擋住莫日,以示警告。
秦王旁若無人地喝著茶,對莫日的無禮毫不在意,“王子去宮里大鬧一通,想必已經領會到我的良苦用心了,郡主活著,你最多得一份聘禮,郡主死了,你卻可以得到更多的安賞金,何樂不為?”
莫日的氣頓時癟了一半,他承認秦王說的是對的,“可你也不能殺了郡主,使節團里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偏偏殺郡主!”
“貴國的阿娜日郡主不過是一個私生,在貴國的地位還不如一個面的侍,不過是一個棋子,有所值就好,何必管怎麼用呢?”秦王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子吵了半天,先坐下喝杯茶潤潤。”
莫日的氣焰被打得不剩多,他沒好氣地坐在秦王對面,看著秦王說:“你是個瘋子!”
秦王照單全收地歪了歪角,“心慈手又怎麼能事呢。”
“我聽說你們的白夜司很是厲害,秦王這樣明目張膽,不怕被他們查到嗎?”
“王子放心,查不到本王頭上。”秦王親自幫莫日斟了杯茶,“安毋躁,王子就等著滿載而歸吧。”
裴修先親自跑了趟德慶侯府,將二姑娘被抓一事告訴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聽聞外孫被抓去了白夜司,立時就坐不住了,一個婦道人家進白夜司走一趟,那名聲還想要?于是,當即進宮面圣。
有大長公主出面,應該能先把二姑娘撈出來,只要安全了,裴修就沒了后顧之憂。
隨后,他又喬裝去了白夜司。
吳循知道他著急,就不多廢話,直接說:“閣主,眼下的證據對蜀王還有閣主夫人很不利,幾個證人皆一口咬定是蜀王所為,連車駕司的郎中張廖生也指認蜀王,說貢品單子是他造假。”
“還好嗎?”裴修不放心媳婦兒。
“哦,閣主夫人好得很。”吳循說起晏長風,不由失笑,“說早上吃多了,在暗室里練拳腳呢。”
裴修也笑了起來,慶幸早上帶吃了熱乎乎的羊雜,在暗室里抗凍。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蜀王,反而是好事,圣上心里清楚,蜀王沒有那樣大的號召力。”他換了副語氣說,“只是怕這其中有什麼所圖。”
吳循被這麼一點,也想通了關鍵,“閣主是說,是莫日故意殺了郡主,栽贓給我朝,然后趁機討要好?”
裴修點頭,“討要好是目的,不過兇手是本朝人,應該是秦王派人殺的,玄月閣有個姑娘是楊廣茂的人,可以作證是楊廣茂栽贓,但楊廣茂給誰辦事沒有證據。”
裴修是在二姑娘被帶走后想通了關鍵,猜想那日秦王見莫日,許下的好應該就是給蒙古使節團爭取更大的利益。
吳循:“閣主可是知道些什麼,只要有方向,查到秦王不是問題。”
裴修卻搖頭,“秦王曾帶我去城外驛館私見過莫日,此事連你也不知道,可見他做事縝,如果你這樣快查到驛館,他頭一個就會懷疑我,如果此舉能一舉干掉秦王也就罷了,可分明不可能,圣上不會為了五百匹戰馬秦王。”
“閣主,”吳循猶豫著,問出了心里的疑問,“您可是也要站太子?”
這個也字是相對老馬說的。
裴修想起馬睿,嘆了口氣,他搖搖頭,否認了太子,但也沒說是誰。
可吳循卻一下子猜到了,是蜀王。怪不得閣主近來的許多作,獲益的都是蜀王。
裴修的思緒不由回到了前世。前世他沒有參與黨爭之心,也就沒有去爭玄月閣閣主的位置,是老閣主的義子掌控了玄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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