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買來是讓它們日行千里的！就這弱的模樣，怕是連驢子也跑不過！

晏長風深吸了口氣，扭頭問道如今馬市的管事朱謙：“朱管事，這就是所謂的汗馬？還是馬駒子？”

朱謙人生的富態，一張圓臉笑瞇瞇的，“裴夫人，是年馬，如今的汗馬是這樣的，您這二十匹俗稱小桃花。”

晏長風：“這玩意兒是那種能日行千里的汗馬？”

“當然不是。”朱謙解釋道，“如今的汗馬都是這種觀賞的，供人取樂用的，跑起來速度也可以，只是沒什麼耐力。”

晏長風覺自己簡直就是個冤大頭，居然以為如今還有正宗的汗馬。“也是怪我，沒仔細問，現如今都是什麼人會買這種汗馬？”

朱謙了然地笑了笑，“也不能怪您，您不知道，又是那種一看就不吝嗇錢的主兒，便是問了他們也會含糊其辭，來這里買這種馬的，多數都是知道的。”

這二字，聽起來就不單純。似這種中看不中用價格還高的東西，恐怕就只有那些個錢多燒壞了腦子的達貴人才會需要。而什麼事跟這些需求畸形的人扯上關系，準沒好事。

“朱管事，問句逾越的，這種桃花馬是正規渠道來的麼？馬市應該不允許這種馬被易吧？”

朱謙呵呵一笑，似乎是不方便多說，“裴夫人，不然這樣吧，您若是不滿意，我就把定金退給您，或者，您重新定制別的馬種，如何？”

這就是默認了這里頭有貓膩。

“朱管事，馬不是您買給我的，您來承擔后果不合適，這種馬這麼金貴，若是您轉手賣出去之前有個好歹豈不是要賠了，我過意不去。”

晏長風不當冤大頭，也不用別人替承擔。

朱謙激地笑，“裴夫人您仁義。”

晏長風笑了笑，客氣道：“不過，得麻煩您告訴我上家是誰。”

朱謙一愣，“這……”

晏長風見他實在為難，便不勉強，“行吧，我自己查。”

“誒，裴夫人！”朱謙猶豫了片刻，說，“我只能告訴您是通州運過來的。”

通州？說好的是西北馬場養的呢？通州那地方沒有馬市，也不適合養馬，為何會出自那里？

“多謝朱掌柜告知。”

朱謙心里也有自己的盤算，這種畸形的東西本不該存在，總要有人敢于，才有可能將它們驅逐出市場。

他頷首：“您客氣了裴夫人，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

晏長風將二十匹馬中貴小姐帶回了南郊別遠，本想放養在鴿谷給鴿子們當觀賞，可天氣太冷，怕它們一夜嗝屁，只能牽到屋里。

柳清儀沒見過這等奇特種，十分好奇，“這是新品種的羊嗎，個頭好大。”

晏長風郁悶，“這是汗馬。”

柳清儀驚奇，“是特意培養這品種來吃的嗎，就像豬？”

晏長風：“……”

就算是吃，這玩意兒也不如驢！

“小柳，恐怕得麻煩你一件事。”把冤大頭三個字從頭頂上一掌拍掉，沉了口氣說，“這些馬來歷不明，我懷疑是有人用它們尋求暴利，得請你去通州走一趟，幫我查查。”

“哦，你這是馬市坑了吧。”柳清儀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可有調查的方向？”

“暫時還沒有。”晏長風說，“我回去就請裴二查查，他在兵馬司有人脈，或許能查到運送馬匹的人。”

柳清儀沒意見，“行，我隨時都能去。”

晏長風將汗馬的事告訴了裴二，惹得這貨笑了半天。

“哎，我賠了一千多兩你笑這樣合適嗎？”

裴修是在想，二姑娘居然也有人坑的時候，他喜歡發掘的另一面，那些不必事事爭強，事事算無策的一面。

“夫人莫氣，誰坑了咱們，討回來就是。”他清了清嗓子，正經道，“回頭我兵馬司的同僚幫忙留意一下，不過恐怕得年后才有消息。”

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急也急不得。

轉眼到了年節，元隆二十二年即將到來。

國公府今年的年節要比以往講究，因著老夫人在府上，一切禮數都不能缺了。

如今是秦惠容管家，一應事宜皆由來持，除夕前幾日，管事跟賬房日日往屋里跑。

房管事：“世子夫人，這月的預算什麼時候能撥啊，沒有銀子什麼也辦不啊！”

園子管事：“老夫人前兩日說了，年節園子要好好布置一番，要有生氣兒，得快些去買一些盆景花景的什麼的，不然趕不及栽種了。”

廚房管事：“老夫人點名年夜飯里要有江魚、筍子、螃蟹，這些東西得提前花錢置辦，再晚了就買不到了。”

秦惠容管家，還是延續了二的方式，放權給各位管事，為了拉攏人心，每月每人漲了一兩銀子的工錢。

效果倒是不錯，大家做事都認真盡心，看起來似乎跟二管家的時候沒什麼不一樣，還因此得了趙氏的夸贊。

可是，秦惠容手頭沒錢，年底府里是有一些進項，可是有六七都補了虧空，還有一部分還了晏長風的賬——是老夫人做主讓還的，老人家知道二自掏腰包給國公爺辦壽，將趙氏罵了個狗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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