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抬眼看他，“錢先生跟我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個錢忠雖說有投靠二房之意，但心眼兒未免太多。他發現了秦惠容借折子錢，暫且說是真的吧，那他現在去告訴夫人或者老夫人，比站在這里跟他私下告狀更有用。

不上報，拿來做好人，既能送二房一個人，又能不擔罪名。將來不管是大房還是二房掌家，他都不出錯。

果然是撥算盤的，賬算得可真好。

“二爺，我沒別的意思。”錢忠很聰明地不再提，“就是跟您多一句，沒別的事，我先下去了。”

裴修笑了笑，“八角，送送錢先生。”

送走了錢忠，裴修對回來的八角說：“去查查秦惠容借了誰家的折子錢，不要跟你二多。”

秦惠容在選擇借折子錢的那一刻就已經邁向了自毀的路，等著自己作死就好，不需要二姑娘再去費心思。

“是，爺。”八角瞥見桌上剩下的大半碗粥，見怪不怪地收拾了。

他家爺最近添了不病，比如不在家他就吃不下飯，不回來他就睡不著覺，回來了他又會莫名其妙地添一些病，什麼頭疼胃疼口疼的，弱得不行。

他見識淺，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媳婦兒的男人都這樣。

“爺，今兒廚房準備什麼夜宵？”八角先前還嘮叨兩句，說什麼不吃飯不好，現在也懶得說了，反正爺就是想找借口跟一起吃宵夜就對了。

裴修贊許地看了八角一眼，心說這小子可算上道了，“煮點湯吧，再拌點小蘿卜。”

“知道了。”八角端著剩粥出門，剛邁出門檻去，就瞥見老夫人進了院。

壞了！大晚上不在家，老太太肯定要不高興了！

第127章 上妝

“呦！老夫人您大晚上的怎麼過來了！”

八角這一嗓子，二里地外都能聽見。

屋里的裴修一愣，隔著窗戶看去，老太太已經走進院子了。

“這麼晚了，就你們院子里還燈火通明的，倒是好看道。”許氏笑呵呵扶著丫頭的手往屋里走，“誒，八角啊，你們才吃飯啊，怎麼就端了一個碗？”

“啊哈，那個老夫人，是我才吃。”八角怕老太太看見爺不好好吃飯，藏著掖著地端著粥碗往廚房走，“剩了點粥底子，爺賞給我了。”

“祖母，您吃了嗎？”裴修從屋里出來，上前扶著老太太，一邊朝八角使眼，讓他出去攔著進門，“廚房燉了湯，要不要喝一碗？或是煮碗湯面？”

“你一說湯面，我還真有點饞了，你們院里的廚子煮的湯面真是好吃。”許氏不是來吃飯的，卻被勾起了食，“給我煮小半碗解解饞吧，我吃過飯了——誒，長風呢？睡了嗎？”

裴修：“啊沒有，長風沒在家，今晚上在侯府過夜。”

話音剛落，便聽有人在院門口喊：“如蘭，快給我煮碗面，死我了！”

裴修：“……”

回來得可真是時候！

許氏愣愣地轉過，看著風塵仆仆進門來的那準備在侯府過夜的二孫媳婦，“這……怎麼回事？”

裴修朝二姑娘眼睛，“夫人，你怎麼又回來了？”

晏長風打小就跟老爹配合打掩護糊弄娘，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嗐，是外祖母把我攆回來了，說出了嫁的姑娘不好隨便回娘家過夜——誒？祖母，您大晚上怎麼過來了，可是來吃宵夜的？”

許氏看看孫子又看看孫媳婦兒，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兩日大孫子媳婦兒總是有意無意地跟說長風忙，忙得見不著。以為大孫子媳婦兒沒安好心挑事，就沒放在心上。

誰知竟是真的，還忙到晚上才回來！

這就太不統了，都嫁做人婦了怎麼好日這樣隨便，瞧瞧那一的土，八還騎馬了！

許氏拍開孫子的手，自己進了屋。

裴修跟晏長風對視一眼，雙雙苦笑。

沒瞞過去。

晏長風拍了拍擺上的土，走向裴修悄聲問：“老太太生氣的時候打人嗎？”

裴修搖頭，“但是會罰人跪祠堂，抄經書。”

晏長風：“……”

這還不如打人呢。

“沒事，”裴修的手，“有我呢。”

“算了，認就認了。”晏長風一向是能瞞則瞞，瞞不過去就認，大不了就是挨頓揍。

提著子小心翼翼地進了屋，著臉笑：“祖母，我錯了。”

許氏一張得天獨厚的慈祥臉，生不生氣看著差不多，像往日一樣笑呵呵地看著孫媳婦兒，“你哪里錯了，雖說出嫁的婦人沒事回娘家住著是不太好，你這不是又回來了麼，沒事。”

晏長風打小挨罵，最會察言觀。娘姚氏生氣掛在臉上，會據生氣的程度哄，多半都能混過去。外祖母生氣是氣勢人，對著老人家就不能玩花樣，趁早認錯認罰。

許氏這人外慈厲，拿糊弄姚氏那一套不行，錯肯定要認，但也不能就這麼認了，畢竟還是要出門做生意的。

裴二這時站到邊，忽地醍醐灌頂，想到了對策。

“祖母，我跟您說實話吧，我沒回侯府，我去鋪子忙生意了，本來不需要忙到這麼晚的，但是我……”苦地嘆了口氣，看起來像是了什麼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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