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錦的料子,十分細,繡帕上清清淡淡的茉莉花般的幽香,和上一樣。
指尖挲著那細的繡帕,心中的躁郁卻漸漸難以制。
不夠,還遠遠不夠。
可凌塵畢竟才去世數月,只是一時還沒走出來,再過些時日,那些憾都已經圓滿,回憶也漸漸淡忘,從始至終陪在邊的,也唯有他而已。
他只要再多一些耐心,多一點就好。
凌驍五指收,將那繡帕攥進掌心,強行制下心底里翻涌而起的躁郁。
-
月瑤也回了明月軒,不知道凌驍怎麼又不高興了,分明他今日連去莫家書鋪都沒有生氣。
“夫人?”
春兒將一杯茶送到眼前,喊了兩聲月瑤才回神。
月瑤接過了茶杯,春兒笑著道:“夫人怎麼又發呆了?”
“沒什麼。”
月瑤抿了一口茶,卻莫名的心神不寧,也不知是怎麼了,這些天分明過的很安寧,卻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次日清晨,月瑤照例去給林氏請安,凌驍也毫不意外的在那里。
“侯爺。”月瑤有些謹慎的看他一眼,雖然不知道他昨日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但唯恐他又來找麻煩。
凌驍卻依然隨和:“用過早膳了?”
月瑤愣了一下,他全然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好似昨日的不高興只是的錯覺。
“還沒。”
“坐下用早膳。”
小丫鬟們將膳食送了進來。
林氏瞧著凌驍如今對月娘越來越和氣,心里也高興:“咱們一家人,就該這樣和和的過日子。”
月瑤看一眼凌驍,凌驍親自給林氏盛了一碗粥,又十分順手的給盛了一碗,放在了面前。
月瑤愣在那,凌驍眉梢微挑:“蓮子粥,你不是吃?”
月瑤慌忙拿起勺子:“多謝侯爺。”
林氏嗔怪道:“你這朝中事忙,如今還日日來請安,我早說了不必的,三郎如今讀書備考,我都讓他專心讀書,不必顧著我。”
凌驍語氣隨意:“如今朝中不忙,我來陪娘用早膳也沒什麼不開空的,三弟秋闈在即,正是該勤勉用功的時候,自是不必來。”
林氏又道:“你既然朝中事不忙了,那這婚事也該再上上心,即便陳家那門親你不滿意,再尋別的……”
“過陣子吧。”
林氏皺眉,還想說什麼,但也知道自己這個二兒子的子,從小就是有自己的主意的,本不是個能聽勸的,這個當娘的也不可能一直念叨。
“反正你自己要上心,多大人了,尋常人家你這年紀孩子都滿地跑了。”
凌驍淡聲道:“娘放心。”
他抬眸,忽然對上了月瑤的眼睛,點漆的眸子深不見底。
月瑤忽然了勺子,心臟好似被攥。
劍霜匆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傳召侯爺。”
凌驍放下了勺子,對林氏道:“我宮一趟,娘慢用。”
“你有事忙就快去吧。”林氏忙道。
凌驍又看一眼月瑤,這才起走了。
林氏念著:“二郎這子太冷淡了些,往后也不知尋個什麼媳婦兒才好。”
月瑤扯了扯角:“娘別擔心了,京中閨秀那麼多,定能有讓侯爺合心意的。”
想起秦語君,那日在城外看到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凌驍似乎也沒有半點反應。
本以為凌驍只是不想在面前落了面子,可這都過了幾日了,凌驍也不曾有過任何不高興的樣子。
忽然覺得茫然。
等用過了早膳,月瑤回到明月軒,繼續忙自己的事。
現在不單要管鋪子上的事,還有府里的管家事宜。
等到黃昏時分,春兒拿了一份禮單送來。
“這是近日送來的禮單和帖子,夫人看看。”
月瑤打開看了看,如今對京中名門也認識的差不多了,都不必王管事親自介紹。
自己先篩了一遍,該退的禮,還有該拒的宴席,差不多篩掉了大半。
“這幾家的禮送回去,還有帖子,也先下不管。”
“是。”春兒接了過來。
月瑤又翻了翻,忽然看到了陳家和秦家送來的帖子,不由的擰了眉。
這兩家真拿不定主意,一個退過親,一個和凌驍糾纏不清的。
還是得凌驍親自拿主意。
想了想,還是去前院書房一趟。
其實自己心里也有疑,也想看看清楚凌驍對陳家和秦家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到了書房外,劍霜一見便忙迎上來:“大夫人怎麼來了?”
“侯爺還沒回來嗎?”
“馬上就回來了,夫人找侯爺?”
“我有點事要問他,那我改日再……”
“那夫人進去稍坐吧,侯爺馬上就回來了。”難得夫人來找侯爺,劍霜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月瑤想了想,也還是點了頭,一般這個時候他都該回府了,應該也快到了,等不了多久。
劍霜將月瑤請了進來,讓稍坐:“我去給夫人倒茶。”
“有勞了。”
劍霜退了出去,月瑤便在書房等著了。
一抬眼,看到他書案上的那本《東風賦》,拿起來看了看,書頁都被翻過,可見他已經看完了。
看完了也不知道還。
月瑤皺了皺眉,正打算將書放回去,卻忽然看到書案下的一個屜沒有關嚴,出兩指寬的隙。
而那隙的一角,看到一抹悉的湖。
眸微滯,忽然想起自己那方失多日的繡帕。
鬼使神差的拉開了那屜,一方湖綢繡花卉紋的手帕,安靜的躺在里面。
衛朽一個人單槍匹馬強大了幾千萬年,也孤單了幾千萬年,他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卻為蘇宛秋,用生命締造了一個太平盛世,用骨血為她加冕了荊棘皇冠。蘇宛秋卻覺得,她嫁的,不是什麼神主衛朽,而是一杯毒藥。她為愛成狂,血洗靈淵,最後卻恍然醒悟,原來衛朽,竟然是這世界上,最深愛她的人……但那年貪歡一刻,終是哀樂兩忘。
蘇明嫵本該嫁進東宮,和青梅竹馬的太子舉案齊眉,然而花轎交錯,她被擡進了同日成婚的雍涼王府中。 恨了符欒半輩子,住在王府偏院瓦房,死前才知策劃錯嫁的人是她的心頭硃砂白月光。 一朝重生,蘇明嫵重生在了洞房翌日。好巧不巧,她正以死相逼,要喝避子湯藥... 天子幼弟符欒,十四歲前往涼州封地,十六歲親自出徵北羌,次年得勝被流箭射穿左眼。這樣心狠的大人物,大家心照不宣,蘇明嫵這朵嬌花落入他的手裏,怕是要被磋磨成玩物不止。 尤其是這個美嬌娥,心裏還掛念着她的小情郎,哪有男人能忍得? 雍涼王聞此傳言,似笑非笑點了點頭,好巧,他深以爲然。 婚後滿月歸寧那日,經過樓閣轉角。 “嬌嬌,與母親講,王爺他到底待你如何?可曾欺負你?” 符欒停下腳步,右邊長眸慵懶地掃過去,他的小嬌妻雙頰酡紅,如塊溫香軟玉,正細聲細氣寬慰道:“母親,我是他的人,他幹嘛欺負我呀...” 她是他的人,所以後來,符欒牽着她一起走上至高無上的位置。
傅羨好出生名門望族,十一歲那年被作爲人質送到皇后身邊,成了皇后的貼身女官。 自那以後,她的一言一行受衆人矚目,腳下的每一步如履薄冰,一朝行差踏錯受累的不僅僅是她,而是整個傅家。 按傅家和皇后的約定,十八歲一到,她就可以出宮。 傅羨好日復一日地數着日子,十八歲那年,她告別了臥病在榻的皇后,收拾行囊離開這座困住她多年的牢籠。 才踏出皇后宮門,就遇見迎面而來的太子殿下,蕭瑾承。 朝臣口中光風霽月的他指節微擡,命人卸下她的行囊,將她帶去了東宮,拘在偏殿之中。 他捏着傅羨好下頜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着,眼眸中閃過淺薄的笑意,說出口的話卻讓她渾身一顫,頃刻之間便墜入萬丈深淵。 “孤準你走了嗎?” - 傅羨好深夜敲開宮門的那日起, 蕭瑾承就不打算放她離開。 - 踏上蕭瑾承這條船伊始, 傅羨好就沒想過自己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