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打量了夏氏一番。

心略有些微妙。

在冷淡的言辭之下，仿佛能窺探得一個伶牙俐齒的子。

仗著他近日的縱容，小心翼翼的試探。

耶律肅故作嚴肅，低聲呵斥了一聲：“夏氏。”

才不輕不重的呵斥完，又瞧見夏氏蹙著眉心，著帕子輕咳一聲。

心底嘆息一聲，改口道：“這幾日風雪，在雪停之前你不要出門了。”

夏寧咳得嗓子有些沙啞，嘶啞著應了聲是。

昨晚夏寧沒睡好，耶律肅更是一夜未合眼。

盯著夏寧吃了兩勺枇杷膏，又喝了驅寒的湯藥，見有了倦意后，才回了書房去。

前腳進了書房，后腳就將何青傳來。

命他去庫房里，將去歲打的兩塊水貂皮翻出來，送去正室。

何青忙不迭去辦差。

在耶律肅去正室時，他閑小憩了片刻，神還算不錯。

親自捧了兩塊水貂皮送去正室。

竹立被夏寧訓斥過一回，從何青手里接過沉得手的皮子后，還能出一恭敬的笑意，“多謝將軍賞賜。”

何青掛著溫和的淺笑，回了句竹立姑娘客氣。

送走了何青，竹立進屋過后，方才還穩篤篤的眼神，立馬變了垂涎三尺，捧著皮子走到床邊，遞給夏寧看，欣喜道：“小姐快這皮子，溜溜暖烘烘的，就像是——就像是——”

沒怎麼念過書的竹立卡殼了。

轉了下眼珠子，最后落在盤在墊上的小貓上。

眼神一亮，“就像是小白貓的皮被剝下來一般！”

正在墊子上的小貓跳了起來，沖著竹立兇兇的喵嗚了聲。

竹立被嚇了一跳，往夏寧挨了挨，“小姐，這小白貓莫不是了罷？奴婢的這話都聽得懂？”

小貓明的很。

喵喵的愈發兇。

只是它那模樣本就可。

生氣起來毫無威懾力可言。

夏寧好氣又好笑的拍了竹立后背一下，“就你方才看小貓那皮的眼神，它可不就得和你吼兩嗓子？”

說完竹立后，拍了拍被面，哄著道：“小東西，來我這兒。”

小貓躥著跳上了床，窩在夏寧的臂彎里。

還不忘沖竹立喵了聲。

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得意。

氣的竹立嚷嚷道：“小姐！你看它！這當真是了！”

夏寧手搔著小貓的下顎，輕笑著問道：“你姐姐說你了，還不快說聲人話給你姐姐聽聽。”

小貓著夏寧的挲。

舒服的瞇起金眼瞳，發出咕嚕聲。

哪兒還有方才那明的樣子。

而竹立則是因夏寧的一聲‘姐姐’，也心寬大的不與小白貓斤斤計較了。

小姐養小白貓跟養閨兒子似的，是小白貓的姐姐，不也是小姐養的閨了麼。

這麼一想，看小白貓那傻乎乎的樣子，頓時順眼了許多。

眼下還有要事，竹立也懶得繼續與小白貓糾纏。

自小就過得清苦，跟著夏寧三年，也不曾見到過什麼好東西。

猛一下拿到手兩塊好皮子，真真是不釋手。

念叨著要做個水貂皮的鑲邊大氅，一圈都用上實的貂皮鑲邊，又說要做個袖筒給小姐外出時用。

說著說著，掩笑了。

打趣的看著夏寧，說道：“將軍前腳才不許小姐出去，后腳就送來了這麼好的皮子制裳，這到底是讓小姐出去，還是不讓呢？”

夏寧逗弄小貓的手頓了下。

偏過頭，沉默著看了眼竹立。

竹立撞上的眼神，立馬下跪，“小姐，是不是奴婢又說錯了什麼話？”

夏寧啞然。

掩住眼底的眼神，“有些乏了，你先下去罷。”

竹立不疑有他，捧著皮子下去，打算回自己屋去里制，順手也將小貓一并撈走了。

門扉合上。

屋子里靜悄悄。

夏寧拿出擺在一旁的紅梅絨花，拿在手里把玩，眼神卻像是過絨花，看向他。

不喜竹立像個沒事人一般，提及耶律肅對破例的恩寵。

聽著心生厭惡。

可自己卻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一次事敗。

也該籌謀下一次了。

指尖拈著金釵的作停下，眼神歸攏，落在紅梅之上。

今日，是梅開的頭七。

而偏得了一紅梅絨花。

或許，是梅開死后也還惦記著，也要來助一臂之力。

只當自己的眼淚早已干涸，可想起舊人，眼眶酸，涌出的溫熱落滿臉頰，呢喃著，“我不過是救你一命，本不圖你什麼，就是圖什麼，這三年也該還清了，你卻非要拿一命還一命麼，還是……不信我，能撐過去麼……”

只是……

有些想著了。

夏寧怔怔的看著指尖的梅花，沉默的落淚。

連一丁點聲音都不敢哭出來。

-

鵝大雪下了足足有兩日。

天氣冷的要將人的耳朵骨都凍掉。

即便沒有耶律肅的命令，夏寧也也不敢出去去霍霍自己的子，每日里湯藥、暖爐不離手，神愈發好了，胃口也逐漸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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