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大說完后，念及一事，又看了眼夏寧，說道：“若這次你愿意隨我們回去看一眼老娘，好讓老娘走時一件掛心的事，我定當謝姑娘！”

夏寧聞言，心冷笑一聲。

東羅公主這是將一切都算妥了。

著不得不去南境。

而到了南境，怕也有的是法子把往東羅趕去。

甚至為了迫去南境，甚至圖赫爾會引導耶律肅的人往江南。

最恨被人算計。

圖赫爾卻步步算計。

只是啊……

眼前的商老大卻是無辜的。

心雖冷，但手中接過的油薄餅是微熱的。

再冷的心，到溫暖的火，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而且，商家上，還有想要的東西。

夏寧淺笑著頷首，應下一聲：“好。”

商老大驚喜過度，連連手，一時語塞。

夏寧又跟著道：“但我也有一事想開口求大哥。”

商老大忙道：“姑娘只管說，只要我商某能做到的，赴湯蹈火也要替姑娘完！”

夏寧噗嗤一聲笑了，“不是那麼危險重重的事，大哥不必如此立誓。既然我要扮商家，商家又是藥商，我自然不能真的對藥材一概不知，還要勞煩大哥在路上多教教愚妹。”

南延規矩，醫傳男不傳。

藥商雖比不上開堂問診的大夫，但也懂得些許皮。

有些藥商家中還有不傳人的藥方。

商連翹久病醫，自己也索懂了些岐黃之。

商老大略猶豫了一瞬，只教辨別藥材罷了，便爽快的應下了。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后，夏寧適時用帕子掩住，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商老大拍了下腦袋，“一時竟拉著你說到這個時候，你子弱，快些去馬車里休息，明日早早就要起來趕路，我也去瞇上半宿。”

商老大說的順，竟不知自己將亡故的妹子與眼前的姑娘重疊了。

一句子弱，教夏寧聽了個清楚明白。

夏寧微笑著應下。

次日，天剛拂曉，外頭就有了洗漱的靜。

外頭都是些男人，夏寧為姑娘家自當有些分寸，便繞去了渠旁洗漱，待回來時，商家車隊的人都聚在一起吃馕餅、喝水，議論著什麼事。

只是在夏寧靠近時，議論聲立刻停下。

夏寧：……

大哥們，你們這未免也太明顯了。

是著不得不問麼？

夏寧嗪著燦若朝霞的笑容，眉眼彎彎，“大哥早，各位哥哥們早。”

嗓音不是故作，聽在耳中，卻讓人舒適悅耳。

眾人立刻把商老大推了出去。

商老大沖他們罵了聲娘，扭過頭看向夏寧時，面上的表忽閃，吞吐著道，“妹子早。”

夏寧心中嘆息。

這是擺明了讓問啊。

若這都不問，倒是讓人生疑。

夏寧眨了眨眼，故作好奇：“大哥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麼？”

商老大看著眼前的‘商連翹’純真的神，一如小時纏著自己問南境之外的風民俗，眼神澄澈，盯著人時，讓他無法拒絕。

商老大了惻之心，將夏寧拉倒一旁，低聲代：“耶律將軍被人行刺了！”

夏寧緩緩合了下眼，心臟突然跳了一聲。

聲音竟是波瀾不驚：“被誰所傷？”

商老大道：“賊人逃了，沒抓住。”

逃？

經過柴房失火一時后，將軍府定是固若金湯，何人能在傷了耶律肅的況下，還能突破將軍府？

才想繼續問，忽然想起昨晚在城門口時聽見的通稟，至今圖赫爾遲遲沒有現，再想到圖赫爾那日取了的鮮，又在戴上人皮面前的諸多手續，抬起手，指腹輕輕在人皮面之上，輕聲問道：“大哥，圖赫爾殿下在取下連翹人皮面時，會傷及的面容麼？”

商老大一時沒跟上的思緒，頓了頓才道：“并不會傷及容貌，若會，我絕不會讓取連翹的人皮面。”

夏寧下心中的異樣，眼睫微垂，臉清冷淡漠。

商老大猶豫著問了句：“妹子，你還好麼？”

夏寧這才揚起臉，角微勾，“我如何不好了？”

聲音，卻沒了往日故意為之的低無害。

直視商老大的眼神，有些犀利。

涼薄的話語，從的紅中緩緩吐出：“他就是死了，與我又有何干。”說罷，臉一變，眉眼淺彎，“大哥，咱們何時能啟程？”

商老大說道：“馬上……馬上……”

“那我去通知諸位哥哥們，讓他們早做好準備。”抬腳往人堆里走去。

徒留一臉匪夷所思的商老大站在原地。

商家車隊里沒有。

夏寧的份商老大知曉，其他人也知道。

最初仍有些顧及這樣的貴人能與他們這些臭男人相安無事的走到南境麼？但接下來發現，這位貴人格隨和，總是笑臉迎人。

外面都傳，驃騎將軍如何盛寵夏氏。

如今看來，兩人究竟是有什麼海深仇，竟能讓子如此好的妹子對將軍這麼狠心，能說出‘死了與我何干’的狠話。

還能說的那般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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