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當真是步步為營。

何青應下，立刻離開書房將事代下去。

在何青離開后，謝安也被趕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耶律肅他一人。

上的傷口鉆心刺骨的疼，那是剩余的毒還在折磨著他的軀。

他縱橫沙場多年，輕輕重重的傷過無數次。

卻沒有一次像這次那麼疼痛。

圖赫爾是下了狠心，真的要他的命。

頂著夏寧那張魅的臉，毫不留的刺中他的心臟。

只要一閉上眼睛，他不可抑制的就會想起那個假夏氏說的字字句句。

紅著眼，眼底糾結著恨意與淚意，忍著歇斯底里的咒罵聲：“耶律肅！我恨你！”的臉近他的臉，而的手握著匕首寸寸扎的膛之中，“我你將我當金鳥籠里的鸚鵡圈養錮我！一次次要我的命！自己卻迎娶正妻，你把我置于何地！我恨你——恨你到想要你的命！”

耶律肅用力閉上眼，驅逐腦中的聲音。

告訴自己，那不是夏氏。

是圖赫爾為了挑起他心中的憤怒故意說的話語。

待緒徹底恢復往日的冷靜后，耶律肅才緩緩掀起眼瞼，深邃的眼底如不見底的冰潭。

夏氏自以為聰明，能徹底逃離他的監視。

實則，一切并不是無跡可尋。

只不過，夏氏要逃，他就讓重獲上‘自由’一段時日。

最終，終究要回到自己的邊，屆時，將無可逃。

-

皇宮。

甘泉宮中。

夜濃重，偌大的宮殿之中卻只留了一位服侍著。

案幾上點著三燭臺，將周圍一片的黑暗驅逐，燭火明亮的有些刺目。

但淵帝自親自命人打死了二皇子后，子骨每況愈下，在開春之后，眼睛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燭火微微搖曳，影晃。

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朱批，眼睛就變得模糊不清，看不見奏折上的蚊蠅小字。

需得歇上會兒后才，才能繼續批閱奏折。

隨著他知自己子骨愈發差，在政務上反而愈發用心，每日都批閱奏折、理政務直至拂曉，才喝下一碗安眠的湯藥歇上兩個時辰個時辰，又起來上朝。

這般熬著，便是子骨堅朗的人都撐不住。

更不用提患有咳疾的淵帝。

開春后，他幾乎湯藥不離手，靠著湯藥在后宮、百面前提著神。

不敢讓他們看出來一端倪。

老服侍淵帝多年，自然心疼陛下勞，卻又不敢將這事隨意抖落出去——

陛下的脾氣愈發暴躁。

已經打死了兩個宮人。

老自是不敢明著勸。

這一晚，得了小徒弟遞進來的消息，他是在夜裝作才得了消息，驚喜加的告知：“回稟陛下，驃騎將軍醒啦。”

淵帝還在批閱奏折，聞言筆下一頓。

從燭火下抬起頭，兩頰早已霜白，滿頭銀發叢生，臉上壑深深，眉眼吃力的皺著，老態愈顯，散發著濃濃的暮氣，早已沒有一位君王的威儀氣勢。

老這才又重復了一遍。

淵帝放下朱筆，從繁重的政事中出來，臉上的面瞧著好了些，冷哼一聲，聲音遲緩著罵道：“朕親封的驃騎大將軍，竟會讓一小賊傷的這麼重！看他再宮請安時，朕怎麼罵他！這麼些年的戰功累累，難不都歷練到狗肚子里去了不？”

雖是罵他，但卻著親人間才有的親近。

老笑呵呵道：“陛下明明擔心的吃不下也睡不好，如今人沒事了，怎樣都罵得。”

淵帝橫了他一眼，指著他罵了句：“老東西！”

笑著躬，笑著應道：“老奴也怎麼樣都罵得。”

淵帝又氣又笑，想起耶律肅的事，也無心再批閱奏折。

扶著老的手站起來，在殿前緩緩踱步，舒緩久坐而僵的軀，白日里拔的背影，此時微微岣嶁著，不再掩飾他的疲倦、老態。

踱了兩回，在遞來暖手爐時，忽然開口問道：“行刺者至今還沒有捉到嗎？”

老弓著回道：“回陛下，南城營、將軍府的府兵已出大半，但仍未捉到人，仿佛像在人間蒸發了似的。”

人間蒸發？

京城嚴防死守。

將軍府更可以說是鐵桶一個。

可近三個月來，將軍府先是被人縱火、再是刺殺，皆是連個人影都捉不到。

未免……

也太過巧合了。

淵帝聞言，眉心不自覺的皺起，眼底的神變化：“會不會他將人藏了起來？”

老輕輕哎喲了聲，臉上的皺紋聚起，像是花似的皺一團：“那賊人可是要將軍的命啊，將軍那子不打死人已經算是很好了，為何還要將人藏起來？”

“從前的耶律肅不會。”淵帝的手在爐子上挲著，眼底冷迸現：“但自從那子出現后，他做了多荒唐事？”

疑問道：“不是說那夏氏已經死于柴房那場大火里了麼？”

淵帝充耳未聞，只是依照著自己的猜忌下達命令：“你去命刑部協助耶律肅徹查此事，有任何進展都需巨無事細的回稟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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