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帝大喜,直接任命,即日出發。
這個消息,下朝就傳將軍府中。
耶律肅在書房里假寐。
當日圖赫爾是真想要他的命用了鷙的毒藥,雖然他底子強健,府中還有謝安這位毒醫,但仍需時日排毒。
再有半個月才能無虞。
陸元亦與趙剛聽見后,低咒:“呸,什麼將門之后!那公孫仲就是個熏心的蠢,派他去有個屁用!朝中無人可用到這個地步了嗎!”
陸元亦家中有一小妹,前些年被公孫仲調戲一二。
兩人便結下了仇。
趙剛的臉亦是難看,冷笑了一聲,“無人?不說咱們鐵鷹營隨便一人都比公孫仲有腦子,還有何青,如今他可是正四品指揮使,陛下卻偏不用,你說為何?”
陸元亦念頭一轉,立刻明白,罵了句臟話。
書房里的耶律肅將兩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為何不用?
不過是被挾持的傅崇是他的副將,若再派何青前去,那位皇帝怕他生出反意而已。
陛下如何不知公孫仲是個蠢。
南延的將門世家早就在重文抑武的兩朝國策之下所剩無幾,大多都是犬馬聲的無能之輩。
并非是無人可用。
而是為了讓百姓他。
這位陛下忌他、防他,在與他撕破臉皮后還想要他心甘愿的為南延賣命。
那他就如他的愿,等著。
-
商隊行路匆匆。
白日里忙著趕路,并無太多閑暇時間,夏寧間或騎馬、間或坐馬車,休閑忙碌適宜,趕路也不覺得枯燥。
景拓卻是跟不上商隊的速度,有時不得不借馬車歇息片刻。
兩人接的機會自然多了。
他雖端方溫和,實則風趣。
懸壺濟世,但心中自有斷善惡的尺子,并非一味心善。
第119章 奪命風沙
夏寧格隨和,且有心學醫。
兩人相自然隨。
景拓不忌諱醫傳男不傳的規矩,說自己是西疆人,教的是西疆的醫,與南延醫的老規矩并不相沖,這個說法,讓商老大一行哭笑不得。
夏寧甜,恭恭敬敬的敬了他一盞拜師茶。
景拓也不讓喚他師傅,原因是聽著顯老,他才二十有三。
夏寧便喚他一兩聲先生。
這人才滿意了。
景拓從最基本的教起,觀之面、舌苔,斷病人的狀況,再至聞、問、切,大夫要學的東西多如牛,最初跟著商老大學的不過是藥,僅是其中一樣學問,且學的偏而雜,多是商老大所販的藥材。
但景拓是名聲在外的游醫。
見識良多。
在跟著商老大學習時,能讓人稱一句聰慧、認真,但當正式跟著景拓拜師學醫后,當得起人人一句刻苦、天資聰穎。
甚至連景拓都讓緩緩學,認真記。
夏寧卻不聽,笑著說:“與先生短暫同路,我自是要抓住先生好好學、認真學。”
說完,又拿著本子記下方才的學問。
在路過小鎮時,景拓就帶著騎馬離開商隊,進鎮子買些醫書,命一字一句都不能錯的背下來,且要記得滾瓜爛。
白日趕路,景拓就教,或是考問。
夜里休息,就點一盞油燈,點燈熬油的學。
纏著景拓教辨識位,因手上有作畫的本事,就畫了個人圖,將位一一標記出來。
這些日子,心無旁騖,將所有的擔憂拋之腦后。
所念所想,皆是想從景拓上多學些。
倒是景拓,看到自己繪的人位圖,有些意外:“連翹姑娘還會作畫?”
南境困苦,見畫師。
更不會有北海來的異鄉人。
“我時弱常臥病在榻,大哥就買了許多畫冊、書籍給我解悶,看的久了自學了些皮,”夏寧掩笑,故意做出狀:“不眼的雕蟲小技,哪里值得先生夸獎。”
景拓的視線又將那張圖看了兩遍。
自學,如何能學到這等技巧。
他垂眸,掩住眼底的神,再次開口時,已然恢復了溫文爾雅之態,“來,將昨日給你的脈案背一遍。”
夏寧瞠目:“全部?”
景拓文雅著略一頷首,面上的淺笑人畜無害:“是。”
夏寧手撓了撓鬢角,笑容多有些勉強、心虛。
昨日顧背位圖了,才通讀了一遍脈案,哪里記得住。
看向商老大。
商老大知道素來拼命,時常會勸。
本來坐在一旁跟著看位圖的商老大輕咳一聲,站起道:“那什麼,馬上就要進兗南鄉了,我和弟兄們去煮些水備用。”說著,還似模似樣的點了點夏寧,端著一副兄長的風范,“連翹,跟著景大夫好好學。”
夏寧滿臉哀怨,“大哥!”
商老大迅速閃了。
夏寧又去看商乙:“商乙大哥——”
商乙拍了拍屁:“解手去,不打擾你們了哈!”
閃的更加快。
只留下他們兩人,面對面的坐在野地之上。
景拓難得見出為難之,比平時騎馬馳騁、渾拼勁的模樣截然不同,那些抓耳撓腮的小作,說明了也只是一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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