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工資都不高,一個月掙十幾二十塊錢,要養活一家老小,還要補兩邊家里的老人。家里經濟張,有買自行車的錢做點什麼不好,回村里六七公里路,哪里用得上自行車。
穆繼東不一樣,兩口子一個掙滿工分,一個在療養院有了工作,就養活一個小閨,生活力不大,舍得花錢買輛自行車也說得過去。再說了,去年賣人參的錢說是都拿去修了房子,指不定人家剩了些沒說出來也有可能。
村里年輕人圍著嶄新的自行車看熱鬧了,里親熱地喊著繼東哥,能不能讓我騎一騎你家新車。
只有王彩霞氣的心口疼,凰牌自行車一百二十塊錢吶,夠買多糧食了?秋收還沒著落,天災還沒過去,還敢花錢,萬一后頭又有什麼災害可怎麼辦吶?氣死老婆子了!
王春玲在一邊勸,“娘您別生氣,三弟至沒花,不像那起子不爭氣的,手里有一錢都要拿去賭了。”
“哼,他敢去賭,老娘把他手宰了!”
穆清瞅了婆婆一眼,萬一真有那麼一天,支持!
王彩霞擔心的災害沒有發生,后頭幾個月風調雨順,地里的水稻和紅薯順順利利地,等到冬天下了場大雪,村里老人說,這兩年的天災算是熬過去了。
芒山縣外面的地方,干旱和水災也慢慢過去,第二年也陸陸續續恢復了生產。
穆家村的人,靠著勤懇勞作,勤儉持家,偶爾上山采藥補家用,經過兩三年休養生息,穆家村徹底緩過氣來,三年前被暴雨和山洪摧毀了房子的人家,存夠了錢,也另外選了地勢高的地方修了結實的磚瓦房。
穆國柱家前幾日也住進了新修的房子,寬敞的圍墻里坐落著一套五間的大房子,他們夫妻帶著一兒一住,夠了。
這時候是□□年的秋天,丫丫七歲了,興地拉著穆清看的屋子,“媽媽說這房間給我一個人用,是不是好大好漂亮。”
穆清環顧屋里,簡單的磚瓦房,為了省錢墻面沒有刷白。進門右手邊有一扇木窗戶開著,窗戶底下擺放著一套簡陋的座椅。進門左手邊靠墻放著一張木床,上面鋪著簡單的被褥。床對面,也就是正對門的位置擺放著柜。
屋里只有床、柜和座椅,這麼簡單的家要是放在上輩子,邊丫鬟都看不上這樣的擺設,放在這里卻已經是非常好的條件了。
重男輕的思想在這個宣傳男平等的地方依然存在,在鄉下地方,姑娘家能有一間單獨的屋子,還有屬于自己的家,已經非常難得。
穆清笑著點點頭,“好。”
丫丫快樂得都要飛起來,“我今年已經七歲了,我爸媽允許我跟著大人上山,過兩個月等忙完秋收,我也要上山挖藥材賣錢,我要存錢買一張漂亮的花布當窗簾。”
丫丫看了眼上的布拉吉,“就像你上子一樣的,的,真好看呀。”
穆清低頭看了眼上的子,這條子是娘親做的,布料是云苓阿姨給的,丫丫恐怕買不到。
“那你先存錢,到時候去百貨大樓問問有沒有這樣的布。”
“百貨大樓呀。”丫丫目向往,“我還沒去過百貨大樓呢,等我存到錢了,我要進去買東西。”
丫丫拉著穆清說個不停,說來也奇怪,比清清大三歲,卻和做了好朋友,村里這麼多小孩兒,最喜歡跟清清玩兒。
兩人說說笑笑,徐桂花推門進來,笑著問,“清清,今天留在嬸嬸家吃飯?”
穆清搖搖頭,溫溫地說謝謝嬸嬸,“我媽說今天會早些回來做飯,我和丫丫玩一會兒早些回家等。”
徐桂花嗔怪道,“你媽就是客氣,小石頭和丫丫在你家吃五六回飯,你最多在我家吃一回。”
穆清乖乖地笑,“桂花嬸嬸,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啦。”
“行,我也不留你,我做飯的手藝確實沒有你媽好。有空下來找丫丫玩兒。”
“好。”
丫丫拉著的手,“我送你上坡。”
穆清不讓,“又不遠,我自己回去,你幫嬸嬸做飯。”
“那好吧。”
徐桂花看著的背影搖了搖頭,笑著跟穆國柱說,“咱們村也就林玉能養出這樣乖的丫頭,才剛滿四歲,有時候懂事得就跟大人一樣。”
穆國柱一邊編竹簍一邊說,“穆繼東那小子命好,媳婦兒能掙錢還能顧著家里,閨又懂事聽話,瞧瞧咱們村里的男人,誰能有他過得痛快?”
徐桂花低聲音,“也有不痛快的時候,昨天給玉米地澆水,我和王嬸分到一塊地里,繼東挑水過來,被王嬸拉到一邊問他什麼時候再生一個。”
“清清今年都四歲了,王嬸問一聲也正常。”穆國柱渾不在意。
“你忘了,當初生清清的時候林玉傷了,說的是要好好調養以后生育沒問題,這幾年過去了林玉還沒靜,生育上可能真有些妨礙。”
不只是徐桂花這樣想,鄉下婆娘沒事兒就喜歡湊一起說閑話,這樣想的人不在數,甚至有些上沒把門兒的到說,村里的小孩兒知道的也不。
“穆清!”
穆清停下腳步,扭頭看過去,是穆繼兵的大兒子穆紅杰,今年九歲了,穿裳還不干凈,袖子上發亮發的東西,莫不是抹了鼻涕曬干了?穆清嫌棄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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