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轉頭罵徒弟,“劉海波,我告訴你幾次了,有時癥用時藥,而不是有時脈用時藥!你個豬腦袋,記哪兒去了?”
劉海波默默低下了頭。
其實劉海波診斷沒有錯,不過他的態度不對,小病能看對,萬一上大病或者稀奇古怪的病癥,像他這樣看病遲早要出問題。
穆清看了劉海波一眼,多謝他用實際行做例子,告訴脈學的意義。
不過,把脈真的只能做個參考嗎?穆清記得,以前見過的宮廷醫給后院婦人看病,有些婦人病難以啟齒,醫把脈后直接開方子,一句都不會多問。
“我不知道有沒有那樣厲害的大夫,至現在,我認識的大夫里面,就沒有只憑借把脈就能給人斷癥的大夫。”
劉大夫解釋,“我為什麼說脈只能做參考,因為脈象也有可能是錯的,如果只看脈象,會讓你下錯誤的診斷。”
“我跟你說說脈象和癥狀不吻合的況。比如說,我曾經看過的一個病人,重病將死之人的脈象應該是正氣衰弱幾乎沒有了,病氣盛的快要命了,脈象應該是跟石頭一樣有勁兒,很。”
“結果呢,他的脈很弱,沒有勁兒,這說明他正氣虛弱邪氣也不盛,這不是說明他沒事兒嗎?這個脈明顯是錯的。”
穆清點點頭,記下了。不可能為醫那樣厲害的高手,懸診脈這輩子別想了,還是劉大夫說的經驗更加靠譜實用。
來看病的小伙有些張,“我這個,我這個是什麼絕癥?”
穆清抿笑,劉大夫連忙道,“你的就是普通的病,我給你開個方子,拿兩服藥吃吃就能好。”
“哦哦,謝謝大夫。”
劉大夫看了穆清一眼,“我念,你寫。”
“是。”
穆清寫好藥方給小伙兒,小伙兒拿著藥方去取藥。
負責拿藥的小護士哎了聲,藥房的眾人看向,“怎麼了?”
“這個字跡不像是劉海波寫的,也不像是劉大夫寫的。”
旁邊湊過來一個腦袋,“確實不是,他們師徒都寫不出這麼好看的字。”
“小伙子,這個藥方誰寫的?”
“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他們醫院什麼時候來小姑娘了?劉大夫又帶新弟子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中藥房的人去門診看熱鬧,還真是個小姑娘。
穿著一藍白碎花小棉襖,耳后一對整齊的小辮子,一張臉白白凈凈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像是一汪湖水般清澈。
嘖嘖,這小姑娘長的真標致。
“劉大夫,這是你收的弟子?”
“不是,小姑娘這幾天不上課,我過來跟我學學。”
穆清笑著跟大家打招呼,“哥哥姐姐們好,我穆清。”
一個禿頭的青年興高采烈,“哎喲,可真會說話。”
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小姑娘客氣,你還當真了,人家你一聲哥哥你好意思應下?”
“這是誰家的姑娘?”
劉大夫笑道,“解毒藥方知道嗎?”
“那肯定知道,二師五團的穆繼東穆連長上的。”
劉大夫指著穆清,“這是穆連長的閨,方子都是給的。”
大家都驚呆了,這怎麼可能?
劉大夫輕哼一聲,揚起下,“這世上呀,咱們這樣的普通人是絕大多數,不過偶爾也有幾個天才出現,就看有沒有運氣到了。”
從小到大被夸了不,穆清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笑了笑,對劉大夫說,“我先回家了,我回去晚了我媽要來找我了。”
“回吧,下午就不用過來了,你明天上午再來。”
“好,謝謝您。”
穆清走后,劉大夫也走了。
和劉海波關系好的人,攀著他肩膀,“兄弟,你師傅說的是真的?”
劉海波嘆氣,“我師父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你們什麼時候見他說過瞎話?”
“我看也不可能是瞎話,當初為了解毒藥方,你師傅和后勤部長親自去談的,后勤部長也知道。”
“真是牛啊!要說出,我記得有人說過,穆連長是鄉下人吧,能生出這麼聰明的姑娘?”
“天才嘛,不能用一般的眼去看。”
這一上午,劉海波眼睜睜地看著他師傅言傳教,除了把脈不太會,他師傅問到什麼知識都知道,還能說出哪本醫書第幾頁。
而他嘛,除了會脈,其他的都學的一般。他從小跟著師傅學醫,從打雜曬藥材的學徒工干起,也十幾年了,穆清提到的有些醫書他甚至沒看過。
這就離譜了!
劉海波到深深的挫敗,覺這二十多年白活了。
穆清一路走回家,后背微微冒汗。
林玉連忙拿了張干帕子墊在后背,“我剛說騎車去接你,你這就回來了。”
“上午病人不太多,看完之后劉大夫就我回來了。”
“下午還去嗎?”
“不去,明天上午再去。”
“好玩兒嗎?學到啥了?”
穆清笑道,“把脈有意思的,劉大夫教的也好,說的簡單易懂。以前我看醫書迷迷糊糊的地方,經過他這麼一說呀,我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上輩子高門大戶的子,說是要學琴棋書畫紅中簣持家之道,實際上,因為婦人病不好宣之于口,婦人們多懂點醫書,長輩也會告知晚輩一些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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