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的小堂叔,穆清見過,好像才二十出頭,跟丫丫爸爸一樣,長的高高壯壯的,看著也像是個聰明人。
和知青結婚,不怕到時候人家回城走了?
鄉下十來歲的孩子已經懂很多事了,丫丫聽爸媽說過這事。
小聲說,“結婚前堂嬸說,說下鄉的時候娘家那邊早和斷了關系,就算回城也沒地方給住,說什麼也不會回去。”
怪不得!
穆清的目落在劉紅英上,至今記得當年他們才來穆家村的時候,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許真真和楊雪濃。
許真真和楊雪濃家庭條件好,想辦法回城了,只有和潘薇留下了,踏踏實實過日子。是不是跟潘薇一樣,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本無可去?
說笑了一會兒,幾個有特長的知青唱歌跳舞,好不熱鬧,幾個靦腆的男知青也被趕鴨子上架,高歌一曲。
唱的好不好另說,至氣氛非常熱烈,好聲歡呼聲,喧鬧不已。
坐了會兒,估著快五點鐘了,穆清起準備回去,明天還要坐車去南廣。
林玉找過來,拉著閨道,“你婆婆爺爺留我們吃飯,當作提請給咱們送行。”
“跟蔣涵阿姨他們說了嗎?”
“你爸回去說了,他們別煮我們的飯。”
母倆走后,大家都對這對母議論紛紛。
“那是那個軍的老婆?太年輕了吧!”
“皮真白!我剛下鄉的時候也沒白!”
“日子過得好就是不一樣,鄉下人比城里人還面。”
比起看慣了林玉的村里人,才下鄉不久的知青們反應最大,劉紅英跟潘薇只是笑了笑。
穆家老宅,今晚上這一頓,吃的跟過年一樣盛,雖說不是豬鴨魚都有,桌子上也有三個菜,米飯也專門蒸的純白米飯。
今天不喝酒,只吃飯,正要開飯的時候,穆紅強來了。
穆紅旗擋在他面前,“你媽你來干啥?”
穆紅強雙手端著一碗紅燒,“我媽,我媽我來給婆婆爺爺送碗菜。”
“你端回去自己吃吧,我家不缺。”
穆紅強紅了臉,囁嚅半天,沒說要回去,也沒說不回,就在那兒站著。
王彩霞走出來,“紅旗,把端來,他們既然敢送來,我難道還不敢吃?”
穆紅旗只能接過穆紅強的紅燒。
王春玲他等等,紅燒倒到另外一個碗里,又給他裝了一碗辣椒炒火片兒。
穆清從兜里抓了兩把大白兔,塞到媽媽手里,林玉把大白兔裝穆紅強包里,“拿去吃。”
“謝謝大娘,謝謝三娘!”
“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林玉進屋,跟穆繼東說,“沒想到二嫂還能養出紅強這樣靦腆的子。”
王春玲對穆紅強很有好,“確實不像他們兩口子養的兒子,紅強子,學習績好,去年期末考試還考了第一名。”
穆繼軍說,“畢竟一個兒出來的,雖然跟穆繼兵兩口子關系不好,還是盼著紅強能出息。”
穆紅強來了一趟,穆貴和王彩霞都不說話,飯桌上安安靜靜地,只聽得見碗筷相撞的聲音。
穆紅強回到家,張蘭花看他碗里裝著菜,連忙問,“菜是誰給的?”
“大娘給的。”
張蘭花撇,“穆繼東兩口子沒說點啥,聽他們說穆紅旗要去當兵,你去送,他們沒提你大哥?你大哥明年考上初中,讀兩年初中畢業,也能去當兵吧。”
穆繼兵喝了口悶酒,看了大兒子一眼,穆紅杰不敢說話。
他去年夏天就小學畢業了,沒考上初中,他媽不甘心,求著校長讓他再讀一年書,要是明年他再考不上……
張蘭花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火氣上來,“你怎麼啥也不知道,老娘舍了一碗,你去干什麼了?”
穆紅強從包里拿出一把糖,“三娘給的。”
張蘭花冷哼一聲,“不就是糖嘛,有什麼可稀奇的。行了,吃飯吧!”
穆家老宅,吃完飯,一家三口回去了,刑家人還沒睡。
蔣涵拿了五本書過來,“這是給清清的,清清不是已經在學診脈開藥方了嘛,這是我家傳下來的脈案和藥方,你有空看看,說不定有收獲。”
林玉連忙說不行,“你家祖傳的東西,拿給清清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蔣涵笑道,“我就是半瓶水的水平,注定不了中醫大師了,我看清清比我有希。這幾本書不是孤本,是我以前抄寫的,放心拿著。”
穆清笑著謝謝蔣涵阿姨,“我一定會努力背下來。”
“我看你不用努力也能背下來。”刑定南語氣有些酸。
刑老夫人笑道,“瞧瞧你那模樣,三十多歲的人了,嫉妒清清一個小姑娘,像什麼樣。”
眾人都笑了起來。
“別鬧了,洗洗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確實時間也不早了,他們明天還要進城,都準備睡吧。
第二天早上起來,大霧!
他們七點多就準備出發了,路過穆家老宅的時候,穆繼東去打了聲招呼,回來的時候提了一袋吃的,花生、包子、饅頭,夠他們坐火車這幾天吃了。
霧氣大,刑定北開車開得慢,走到縣里,街上有行人,開得就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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