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卓角一下撇下來,小人家跟個大人一樣,唉聲嘆氣的。
唉聲嘆氣還不算,還去看清清姐姐,好像盼著清清姐姐改變主意似的。
穆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旁織線的林玉也忍不住笑,“你別逗卓卓,趕給他畫一張。”
“好,現在就畫!”
畫一張畫像罷了,對穆清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水墨畫,講究的是神韻,穆清擅長抓住人像的特點,不過十幾分鐘后,一個趴在炕上撒的廖卓小朋友,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畫紙上。
廖卓高興地直拍掌,“是我是我,真好看!”
“我看看!”
吳藻也湊過來,一下就看上了,畫的還真有模有樣的。筆細膩,人傳神,再好不過的一副小兒撒小像。
吳藻驚了,“清清跟誰學的?小小年紀有如此造詣?”
“哈哈哈,一個叔叔給啟的蒙,清清聰明,記又好,什麼都一學就會。”
林玉早就習慣了外人對閨的各種夸贊,但是無論是第幾次聽到,林玉還是會覺得心里萬般舒坦。
吳藻看著孫子的畫像久久不能平靜,現在總算接穆清聰明跳級讀書的事兒,不再覺得是林玉在吹噓。
晚上老廖回來,吳藻迫不及待地拿出孫子的畫像跟他說,“看到了嗎?畫的多好,你要是不知道,你能相信這個是個八歲多的小姑娘畫出來的嗎?”
廖昌嶺的出不像妻子那樣好,不過年輕的時候家里也還過得去,參加紅軍之前也讀過私塾,琴棋書畫不能說了解,但也看過一些好東西。
就他淺薄的眼看,這幅畫已經很不錯了。
“你說穆繼東是鄉下人,如果這個消息沒錯,穆繼東的媳婦兒可不是什麼鄉下人。”
廖昌嶺摘下帽子,“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穆家門口的汽車不見了,他們家親戚走了?”
“嗯,早上你去上班后,沒過多久他們就走了。本來想打聽打聽是誰,不知道詳細的,只知道是從白水縣過來的。”
“姓什麼?”
“下午帶卓卓去穆家玩,聽林玉提了一句,好像是姓邢。”
“姓邢?”廖昌嶺想了想,“我大概知道是誰。”
“是誰?”
“云師長的婿就姓邢,現在是西南一個市的市長,好像穆繼東所在的芒山縣也歸這個市管。”
“那這就說得通了。”
吳藻慨一句,“現在真是不同以往了,咱們年輕的時候,還沒那麼多彎彎繞,現在呢,一個看起來不起眼農村出來的小兵,后面也有這麼多牽扯。”
“你也別想那麼多,就算人家認識人,有關系,但是也是憑借本事升職。”
“嗯。”吳藻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信了丈夫說的話,還是沒有信。
此時,被廖家夫妻倆惦記的刑莉和刑昭姐弟倆早就到家了,養生湯已經熱了一遍,兩姐弟陪著外公外婆大快朵頤。
吃飽飯,云外公嘆一聲,“這就是你爸媽一直惦記的養生湯,真是好喝。”
刑昭又給自己盛了半碗,“這可不僅僅是好喝,外公,你明天睡一覺起來,你就知道養生湯有多厲害了。”
“呵呵,聽你爸媽說,喝了養生湯,睡一覺起來,只覺神充足,渾有用不完的勁兒?”
“哈哈哈,我爸媽說的都是實話,一點都沒夸張。”
“那明天早上起來看看再說。”
“好嘞。”
吃了飯,刑莉和刑昭姐弟倆這就要走,云外公住他們倆。
“干啥去?”
“去把車還給人家,還能干什麼去?”
“你們兩個小東西可別糊弄我,車上不是還有一個壇子?里面裝的是什麼?”
“辣椒醬,那個辣椒醬重鹽重油,你們上年紀了要吃清淡的,辣椒醬就不給你們了哈。”
“你小子出破綻了吧,辣椒醬什麼時候會放油?”云外公瞬間拆穿他。
“哼,你小子給我老實代。”
刑昭瘋狂給姐姐使眼,刑莉還沒想出糊弄過去的辦法,云外公擼起袖子,自己去外面把壇子抱進屋。
“讓我看看什麼東西。”
刑昭放棄掙扎,“好吧,這是火做的蘑菇醬,用來拌面拌飯,很好吃。”
云外公瞪眼,“你小子想吃獨食。”
“您可冤枉我了,真有辣椒。”
云外公不信邪,用干凈的勺子舀了一勺出來,老兩口一人嘗了一點。
“確實重鹽重油,也有點辣,不過這個又不是單吃,用來拌面正合適嘛。別帶走了,放下吧。”
刑莉和刑昭明天休假結束就要去巡邏,兩姐弟和外公拉扯半天,最終決定一壇子蘑菇醬分四份。
“你們帶走你們的份,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哎呀,這麼香的蘑菇醬,就算不拌面拌飯,在外面冰天雪地的,用來配饅頭吃也很好呀,可惜,分四份之后分量嚴重不足。
目送垂頭喪氣的外孫子離開,云外公得意,“這小子,還想糊弄我,我跟人玩心眼的時候他媽都還沒出生呢。”
云外婆想的更細,“穆家回的禮不輕,又是養生湯,又是蘑菇醬,還有火和凍傷膏。”
云外公說想的太多,“咱們雖然跟穆家隔著一層,但是刑家和穆家的關系親近的很,兩家送來送去的,不會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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