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愣了一下,“你能看得見我?”
看門大爺這時候還沒睡醒,在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答道:“看得見啊,又不是鬼。”
百里辛清了清嗓子,“額,我就是路過,看到你的服毯子快掉地上了,晚上夜里涼,別凍著。”
看門大爺嘿嘿一笑,“小伙子心腸真好,你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
他說著回頭抓著快要掉下去外套和毯子往上面送了送,等穩穩裹在自己上時才重新抬頭,“小伙子,大晚上的早點回家……”
頭再次抬起來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看門大爺有些納悶,拉開一扇玻璃窗在涼颼颼的寒風里探出腦袋朝外面張,外面哪里還有剛才小伙子的影。
疑地拉上玻璃門,看門大爺剛才被風那麼一凍也算是徹底醒了,他皺著眉小聲嘀咕了一句:“奇怪,小伙子怎麼走得這麼快,神出鬼沒的。”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想起了剛才半夢半醒時小伙子說的那句“你能看到我”?
正常人,會說這麼一句話嗎?
鬼才會問別人能不能看到自己吧?
大爺瞳孔倏然一,一涼意從腳底颼颼地往上冒。他心驚跳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玻璃門,立刻長胳膊夠到銷后用力鎖上玻璃門。之后老大爺裹上的毯子在值班室里,瞌睡蟲一只都沒了。
百里辛看著大爺的反應,意識到他應該是又看不到自己了。
他出手放在眼前來回翻轉,眼神中著審視。
非生非死。
剛才大爺能看到自己的一瞬間,他的鼻子似乎聞到了一點味道,那是他嗅覺缺失到現在為止唯一聞到的氣味。
百里辛抬起頭,看著泛黃的法國梧桐葉子。
他剛才聞到的,好像就是這法國梧桐的樹葉味道。
這麼看來他現在雖然是“靈”狀態,但并不算是完全的“鬼魂”。
當他可以穿墻的時候,應該是徹底變了“鬼魂”的形態,也就是死亡后的亡靈狀態。
當普通人也能夠看到他時,他的嗅覺會恢復,他會變得和正常人一樣,這應該是生人的狀態。
別人看不到他,而他卻可以東西時,則是在兩個狀態的中間,非生非死。
百里辛彎腰試著撿起地上的一片落葉,指尖住葉片時,樹葉被輕松托舉起來。
現在他就是“非生非死”的狀態。
不知道這三種狀態是有特殊含義,還是僅僅只是驚悚游戲為了合人設弄出來的驚喜。
三種狀態搞明白了,接下來就該考慮下一步。
現在是凌晨兩點鐘,他一個非生非死的游魂,上沒有錢,無家可歸,邊還帶著一只警犬。
百里辛沿著馬路漫不經心走著,時不時四張。
他這個狀態似乎并不怎麼好,像趙嘉和保安大爺那樣的正經鬼,變靈后輕盈如風,眨眼工夫就可以穿梭數千米,還能乘著風在空中飄。
而他這種非生非死的狀態,除了讓自己的行變得縹緲一些外,并沒有給自己加持這樣的優勢。
他還是只能用兩條走路,就連邊這只警犬都能甩著煙霧一樣的下半繞著他邊飛呢!
只有他。
變靈又沒有徹底變,憋屈。
就在他罵罵咧咧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忽然停在了他的邊。
出租車的車窗戶搖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歪著腦袋隔著副駕駛的玻璃沖著他大喊:“喂,年輕人,搭不搭車啊。”
百里辛了自己的口袋,“我沒錢。”
出租車司機能看到他,看來他又變生人狀態了。
出租車司機憨憨笑了笑,“嗐,不跟你要錢。我是看你這麼晚了還自己在外面閑逛會遇到危險。咱們R市最近不太平,你上來吧,我遇到你也是一個緣分,你上哪兒我送你去,送完你我就下班了。”
被司機這麼一提醒,百里辛還真想起有個地方要去。
他對著司機說了聲謝謝,拉開后車門走進去,“麻煩你送我去R大。”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百里辛一眼,“原來你是R大的學生啊,看你就很年輕。正好我去那兒也順路,系好安全帶。”
百里辛聽話地系上安全帶,聽著收音機里傳來的廣播聲。
凌晨兩點,司機大哥不聽點間的音樂,反而在聽午夜恐怖故事。
“吱呀!”
“一聲艱的開門聲打破了靜謐的空氣。”
“正在低頭工作的張三聽到門響,疑抬頭,剛才還關得好好的木門竟然自己打開了。”
收音機里,主持人正刻意低嗓音,用一種更近驚悚氛圍的語氣講著鬼故事。
主持人很有職業道德,聲音該低的時候低,該拔高的時候,該拖長的時候又拉得長長的。
為了制造恐怖,每次到了作銜接,那頭也會實時地發出“吱呀”開門的聲音。
雖然只是用小小的播放傳出來的,百里辛卻有一種臨其境的覺。
“小林,是你嗎?”
“張三了眼睛站起來,他看了一眼書桌上的表,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門外沒有人回答,只有‘啪’‘啪’‘啪’的拍打聲。”
“張三披上氈毯子,舉著煤油燈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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