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絕:“再后來呢?”
百里辛:“再后來就不知道了,我幻覺之中,能夠流的人也正在經歷那段時間。他只是個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并不知道后面的結局。”
“后來參加婚禮的過程中突然一場大火襲來,喜事變了喪事,似乎是沒有逃出去。”林絕低喃:“包括新娘子。”
“……”,百里辛:“或許是這樣子吧。”
“中間我還說了一段。”百里辛拍打羽絨服上的灰燼,“那個人說,陳家村的人在發現林曉時,他是半個子埋進土壤里的。他們之所以把林曉帶回去,是因為有一個傳說。傳說山一旦有了靈就有了生命,會產生山神。陳家村的人認為林曉是大山的饋贈,是山神的化,所以每家每戶對林曉都格外疼。”
林絕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棵還在向外冒著火苗的森林榕,他抬起頭,發現三個人說說走走的,那條長長的樹枝路已經鋪到了墓林邊緣。
薩麥爾:“百里辛,你的鈴鐺呢?”
百里辛手在空中輕輕一翻,一個小小的銅鈴安安靜靜躺在他的手心里。
高大男人比了比那個鈴鐺,“這個鈴鐺上寫了個‘陳’字?”
百里辛:“對,應該是陳家村的東西。我第一次在幻境中沒有傷就是因為這個鈴鐺。”
“鈴鐺一直在響,每響一次,我就會清醒一分。”
“我就是靠著這個鈴鐺掙了幻覺,提前鋪了一段時間的樹枝。”
林絕:“我在幻境中也聽到了鈴鐺聲音。”
薩麥爾:“我也是,不過我并沒有到太多的緒干擾,當時也沒想過破門而出。”
“我去,薩麥爾。”林絕斜睨著薩麥爾,“那麼麗的新娘,你居然忍心任由被火炎吞沒?”
薩麥爾語氣不屑:“那又如何,我見過的火災次數太多了,已經麻木了。百里辛,關于是誰給你這個鈴鐺,你有頭緒了嗎?”
百里辛:“有了,我知道是誰給我的鈴鐺。”
林絕:“是誰?!”
百里辛:“是第一次六人組里唯一的生還玩家。”
林絕和薩麥爾異口同聲:“居然是他?”
薩麥爾:“他如果有這個東西,是不是側面證明他不是玩家?不過他為什麼要把這東西給你?”
百里辛:“或許是因為我給了他果腹的幾片面包。所以他想幫我,就把鈴鐺給了我。”
林絕:“投之以瓊瑤,報之以木桃,這個NPC看來心眼不壞。”
薩麥爾:“不一定,如果是這樣,那他第一次為什麼沒有救其他玩家?他既然穿著玩家的羽絨服過來,就證明這個羽絨服原本的主人已經兇多吉。他混我們玩家隊伍的目的是什麼?除他以外的五名玩家全死了,上上下下就只有他一張能說,是不是黑白顛倒誰也不知道。更甚者,會不會就是他殺了那五名玩家,為的只是封口?”
百里辛:“我也有這樣的疑問。”
林絕:“你想從哪兒著手調查?”
百里辛:“從哪兒?當然是當面問了,他人不是跟過來了嗎?”
“來都來了,沒有必要東躲西藏了。”
不遠的巨大榕樹后面,布料挲的窸窣聲混合著腳踩在雪地里的嘎吱聲中,一個穿著厚厚羽絨服的人走了出來。
那個人默默走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拜托,救救陳家村吧。”
三人手里的樹枝剛好鋪完,百里辛從背包取出了最后一點給其他兩人。
林絕倒是比百里辛更急切一些,那個人一跪下他就立刻發問:“你什麼名字?”
那人保持著跪地的姿勢:“我陳大壯。”
薩麥爾:“陳大壯,你起來。”
陳大壯:“不,你們不答應我的請求,我就長跪不起!”
薩麥爾冷冷道:“你擋到我們的路了,要跪去一邊跪去。”
陳大壯聲音戛然而止,尷尬地起挪到旁邊。
他正準備再次跪下,一個眨眼的工夫就發現三個人已經錯開他兩米,走到前面。
陳大壯猶豫了片刻,立刻屁顛屁顛跟上來,“我知道你們都不是一般人,只有你們可以救陳家村的人,求求你們了。”
林絕:“陳家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我們幫忙?”
陳大壯:“因為林曉哥是個負心漢,明明有了妻子,還要去招惹別的人,陳家村整個村子都為他陪葬了。”
火焰榕樹就在眼前,百里辛聞言手下作稍頓,“展開說說?”
林絕皺眉:“什麼不該招惹的人?”
陳大壯:“林曉哥是山神的孩子,他那樣的份,婚姻大事注定不是自己做主的,最后還是要回到山神的懷抱里去。”
“但林曉哥卻要和一個人結婚,不顧陳家村的反對,義無反顧。他甚至為了那個人和全村人反目仇。”
“他們要親前村里很多人都去勸他,要他毀了這門親事,最后全被林曉哥趕了出去。”
“結果山神降下了天罰,點燃了榕山,燒了陳家村。”
林絕:“兩個人過日子的事,為什麼不能自己做主?如果林曉不能做主,那他本來應該是和誰結婚的?”
陳大壯:“當然是山神了!”
“他是被山神選中的孩子,所以才能在豺狼虎豹出沒的山林里完好無損地生還。在他剛滿一歲的時候我們村子的長輩就帶他去了山神廟,和山神結了娃娃親。山神娘娘就是林曉哥的妻子,林曉哥是山神娘娘的丈夫。已經結了親的男人,怎麼能再娶妻?這是對山神的大不敬!山神娘娘自然不肯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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