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珍在A市是常見的，過年過節沒過來。

林蘇自來城里，節下也會過看林爹，平時常譴司機送東西。

大家坐下說話，彼此問侯，并不是那種生疏客套的說話，看得出是真的關系好。

林辰主要對林晚照大為刮目相看，“我的天哪，這要是在路上見著晚照姑，我都不敢認。怪不得我小姑、珍珍都說晚照姑你現在大變樣。”

林晚照自己年前特意新做的小卷發，見到林辰也高興，“還不錯吧？”

“超級不錯。晚照姑，你早該打扮起來了，您以前也是咱們村兒十里八鄉有名的漂亮。”

林晚照直笑，“還有這樣的事。”

“當然有了。”林辰的妻兒，林晚照也都認識。主要介紹給林特認一認，也把家小特介紹給林辰認識，跟林辰顯擺，“我家小特，跟你一樣，在A大讀書。”

林家人相貌都不差，但林特仍是讓林辰眼睛一亮，夸道，“這孩子長的真好。眼睛有點像晚照姑你年輕的時候。”問林特讀什麼專業，聽到林特讀的是法律，以后要做律師，林辰很鼓勵了幾句。

林辰小時候在栗子村兒長大，跟劉小時候就認識的，見林特既有年輕孩子的活潑，說話時清晰大方，心里就很喜歡，贊道，“這孩子比妹妹要出眾。”林晚照說話直，“你這話客氣的，比強一百倍好不好。”

林辰一陣笑，“晚照姑你現在說話有點像小爺爺了。”

“我是實話實說。”林晚照當年是很羨慕林辰林珍兄妹的出眾的，雖然自家孩子比不上，有點憾也是真的。不過，現在自家小特也考上A大，林晚照是很以自家孩子為驕傲的。

人一多，就是長輩跟長輩坐，晚輩們在一起聊天。

林特年紀大些，聽著大家伙兒說話。

林辰事極忙，并沒有多呆，中午前就告辭了。林珍中午也還有活要參加，林蘇不管他們，讓他們自便，是要留下來吃飯的。

車停在樓下，林正夫妻送他們出去。

林辰讓孩子跟林珍換了車，林辰妻子開車，兄妹倆坐后座聊天。林辰有些奇怪，“小特怎麼姓林哪？的丈夫我記得好像不姓林。”

林辰想了想，“好像是姓秦。”

林珍道，“早離婚了，現在的丈夫姓齊。林特是前面丈夫的兒，以前姓秦的，秦家對這孩子很不好。我聽小姑說，晚照姑那樣的老好人，都氣的跟秦家打司，一連打兩場，一直打到中院。秦家那對夫妻都判了一年的管制。后來這孩子就跟著晚照姑過了，這孩子非常爭氣。原本讀的職高，后來去高中補習了一年半，考的A大。”

“看著就穩重。”林辰明白了，“就從此跟晚照姑姓了？”

“不是。小爺爺讓小特改的。”林珍也只知個大概，剩下的是的猜測，跟大哥說，“小爺爺那子，一向信奉好東西好人都得歸自家。”

林辰笑起來，“小爺爺真是數十年不帶變的。”

“我看小特也不錯。”林珍見林特的時間也不多，但總比大哥要多。

林辰點點頭，“第四代里，小特年紀最長，這孩子以前過的不容易，必然知道努力。小爺爺眼很出錯。倒是晚照姑，真是翻天覆地大變樣。”

林珍角噙著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吧。”

“不得了。怪不得能去打司。”林辰跟妻子說，“林初（林辰的兒子）語文一直不好，林安（林正的兒子）也在讀高中，等開學后讓小特幫林初做個補習計劃。”

林辰妻子沒意見，丈夫調到外地，也跟著過去了。孩子跟著姥姥、姥爺，升高中后績開始下。與其請補習老師，倒不如找個年紀相仿的，這樣估計有共同語言，能說到一去。何況，孩子之間是要相才有親的。林特這孩子聽著也不錯，林辰妻子道。“你跟小爺爺說還是我跟小爺爺說。”

“我來說。”

林辰有件事奇怪，問妹妹，“晚照姑既然在這邊兒，怎麼沒見劉杰他們？”林辰跟劉杰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倆人同一年高考的。

林珍道，“初二都得去丈母娘家拜年啊。”

林辰一拍腦門兒，他回A市都是直接住在岳家，倒忘了這節。林辰想到什麼，笑了笑說，“我其實佩服晚照姑，別看晚照姑現在打扮時髦了，格也隨和許多，其實骨子里的東西沒變，還是。”

林珍想了想，也笑了，“這倒是。”

林辰林珍兄妹是看遍世間冷暖的，時從家境優渥到一落千丈，回老家跟著小姑度日。那是一段非常艱難的歲月，小姑也過的很難很難。

那時的小爺爺是一名榮的小學校長，榮的貧農。時常把這倆兄妹拎回家教育，對外說是改造他們的思想，那會兒兩人都小，到校長家那真是戰戰兢兢、哆哆嗦嗦。其實是他們過去吃頓像樣的飯食，寫寫作業什麼的。倆人還得跟著學點拉風箱燒火做飯技能，有時是跟著小學，有時是跟著晚照姑學。

還有補服之類的事，補得好壞的，反正得會一點，自己學自己補。

那是一段，即便是親人也要保持距離的歲月。

兄妹倆因為分不好，在村兒里很歧視，秋假時提著柳條兒籃子去地里撿花生都會被欺負。本來地里的花生就不好撿，那會兒是真窮，花生田里花生刨的比臉都干凈，偶爾才能撿個。就這樣，還有別的孩子來搶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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