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一個道理麼!”方紅瞪著丈夫,“給我我不要,跟不給我,這是一個道理麼!”
林晚照琢磨一會兒。要按的老理論,家業當然都是兒子的,可早改了這想法,認為男平等。所以,當初拆遷款下來,劉國想補孩子們,林晚照就將劉跟三個兒子一并看待的。
這是林晚照的看法。
可后來林爹分財產,林爹完全是按著記錄的小賬本兒來的,大哥出力最多,給大哥的也就最多。也有出力,所以跟小弟平分剩下的。林熹出錢出力最,林爹就一丁點兒都沒給林熹。
哪怕林熹現在生活困難,林爹也沒表現出一分一毫的同。
該怎麼分就怎麼分。
認真思考片刻,林晚照很嚴肅的跟大哥說,“大哥,大嫂的確是委屈的。難道就因為你們日子好,就不分大嫂了?這得按誰出力多,誰就該得的多。大嫂縱然不是出力最多的,可這些年,該盡的孝也都盡了,多都該有大嫂的。大嫂不要,讓給別的兄妹,這是大嫂的仁義。直接不給大嫂,是大嫂娘家的不對。很不公平。”
方紅一聽這話,如同遇著知音,憤憤的對林晨道,“你看,晚照都這麼說!”
林晨哭笑不得,“我是勸你想開點。你想不開,氣壞了,豈不更不值?”他握著方紅的手,溫聲道,“我難道不知道岳父母不大公道麼?人老了,都這把年紀,咱們日子的確過的好。阿紅,就算了吧。誰不心疼你,我都心疼你。”
丈夫這樣說,娘家冷的心一點點暖了回來,方紅也回握著丈夫的手,哽咽,“幸虧我還算有眼,我遇著你。就是我娘家偏心,只當我命里福分有限,都在你這兒了,那邊兒就了。”
林晚照心說,大嫂你遇著我大哥還敢說福分有限!你可真不貪心!
看大嫂不哭哭啼啼的了,林晚照也放了心,拿了水果到廚房洗好給大嫂吃,中午還做了大嫂最喜歡的紅燒。按大哥規定的,不能多吃,頂多給大嫂吃兩塊。林晚照不,因為林晚照好,林晚照也沒多吃,這東西吃多也膩,但用來拌飯真的香的不得了。
方紅給兒子打電話時就說,“日久見人心,原本我總是偏著你舅你姨他們的。這回我是看了,你姥爺說分家的時候,沒一個人覺著不公道的。因著咱家過得好,咱家就該什麼都不得。我本沒看上你姥爺那些家業,你爺爺分給咱家的,就比他攢一輩子的還多。”
“既然這樣,媽您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是后悔,這些年沒對你大姑更好些。這有事就看出來了,你大姑是真仁義。”方紅嘆口氣,“我跟你爸這些天跑醫院,你大姑看著給收拾家,我們回來,家里總有熱飯在電飯煲里放著,冰箱里的涼菜整整齊齊的,晚上知道我們回來,就下來給我們做飯。”
林正也說,“我大姑是真好。”
“那是當然了。我三個親姐妹,都沒你大姑說話公道。”方紅慨,“原本我以為,你姥爺總比你爺爺明白的,如今看來,真是連你爺爺的邊兒都沾不上。”
林正無語片刻,問自己的母親,“媽你是怎麼覺著我姥爺比爺爺明白的?”
“你姥爺畢竟是文化宮干部退的休,你爺爺才是小學校長。”
“我爺爺黎大學留學,姥爺年輕時不就街上擺攤算卦的麼。”
“現在得說是民俗文化了。”
林正好笑,“以前姥爺還說,他給你相中的是市宣傳部的干事李叔叔,后來李叔叔升的也快,結果沒幾年就進去了。有沒有這事兒?”
聽兒子提及舊事,方紅也笑起來,“別聽你姥爺瞎說,他能有什麼眼。”
林正道,“姥爺眼還在其次,關鍵他分家這事,人活著就把家分了。他以為他是我爺爺哪,我爺爺什麼本事,我爸什麼樣的人品。你以為世上人都跟我爸一樣哪。”就是娘家再寒的心,方紅依舊為娘家大哥辯一句,“你大舅人也不錯。”
林正笑一聲,“日久見人心。我也盼著大舅還像以前那樣孝順。媽您就安安心心跟我爸過日子吧,我看您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在嫁給我爸上頭了。”
看一邊床邊的玫瑰花,方紅心里頗有點兒小甜,逗兒子,“不對,我這輩子運氣都在有個好兒子上頭。”
母子倆還打趣兩句,方紅笑瞇瞇的掛斷電話。
人生哪兒能十全十,丈夫,兒孝順,縱有娘家這小小不足,也不計較了。
不過,方紅到底是方紅,能行了一輩子。即便爸媽不肯分家產給,也沒晾著倆人不管。不然倘有個不好,也得來聒噪。
方紅特意給林特打了電話,問這分財產的事。林特是非常不建議老人在生前置財產的,是法律專業,平時按到的類似案例很多。當然,既然是案例,那肯定就是出事的。
“眼下話都說出去了,不分是不行的。”方紅道。
林特說,“那就走有條件贈予,一定要簽下合約,保證老人的利益。譬如,老人贈予的房子在老人生前,老人是有權居住出租的。還有每月給老人的贍養費,也要在合約中寫明。一旦違約,老人有權要回所贈予的一切財產。”
這些話非常冷酷,中國是非常注重親的國家,父慈子孝,兄有弟恭,家庭和睦,等閑一家人做事,沒有這樣法言法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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