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野侯原本也沒指著這書房小小子能說出個道理,不過是實在無奈,喃喃幾句而已,如今聽探月這麼一說,頗覺有理,心里才算稍稍開懷,便順勢問道“那依你看,該如何置?終究是我博野侯府養大的姑娘,總不能真得把打發出去,可是留在府里,我心中著實不喜。”
侯府把自己從小養著的姑娘扔出去,傳出去也不像話。
探月聞言,抿一笑,卻是道“侯爺往日置朝中之事,果決嚴明,怎麼到了自家事,反而猶豫不決了呢?”
博野侯皺眉,不言語。
探月見此,只好繼續道“府里頭可不是一個大姑娘,還有二姑娘呢,侯爺難道只心疼大姑娘,卻不心疼二姑娘。”
說著間,悄悄地看了下博野侯神,便繼續道“大姑娘和二姑娘平起平坐的,可們到底是一個親生,一個抱養的,便是二姑娘心仁厚不曾計較,難道大姑娘便會心安理得?若不心安理得,對二姑娘心中有忌諱,那該如何?侯爺在那朝堂之上自是有分辨賢愚之能,可是到了后宅,卻是不知道后宅兒那曲折心思。”
探月這一番話,聽得博野侯如夢初醒。
此時的博野侯,頓時對那顧姍沒了父之。
親兒是顧嘉,若顧姍是好的,留著養了就是,可竟然如此不識好歹,那不得割舍了。
當下沉半晌,便已有了主意。
想著那顧姍既做出這事兒,名聲已毀,隨便尋個莊子,打發出去養著就是。等以后年紀再大些,尋個小戶人家嫁過去,給夠了嫁妝,外人也說不得博野侯府的不是。
想到這里,他長嘆了口氣。
一場父緣分,也就止于此了。
彭氏回到家中,知道這件事后,頓時氣得渾發,命人把顧姍過來,讓底下人狠狠地十幾個掌扇過去,只扇得顧姍臉上青紅腫脹不堪。
彭氏卻依然不解氣“你竟然做出這等事來?丟人現眼,你知道侯爺本來就對你不喜了,你還嫌死得不夠?到時候連我也你連累!侯爺怕是又要說我沒能好生教養你,才把你教出這般模樣!”
顧姍跪在那里,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次本來是設下計謀,想讓魯嬤嬤給那鄉下父母一個難堪,好讓他們早點滾開的。
誰曾想,竟然被人使了計謀把自己牽扯出來,也怪自己沉不住氣,當眾就那麼說了。
這是連遮掩都不能遮掩的丑。
顧姍呆呆地跪在那里,心中越發的恨了,恨自己的出,也恨那鄉下父母。
他們若是不來,豈不是一切都好?既生了自己,為何又要這麼害自己呢?
如今又該怎麼辦,不得哀求彭氏了。
當下仰起臉來,哀求道“母親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留下我,讓我伺候在母親邊,盡這些年母親對我的養育之恩,求你了,母親。”
彭氏嘲諷地一笑“你伺候在我邊?我可不敢!隨便你怎麼著,聽你父親怎麼置你!”
顧姍聽此,心中絕,砰的一下將腦袋磕在地上“母親,求你了,可憐可憐我,不要趕我走……”
彭氏漠然地著地上的顧姍。
就算教養了十四年又如何,這麼丟人現眼,哪里敢留。
而接下來博野侯就很快下了令,卻是讓顧姍去城外的一莊子過活,從此后不許再回來博野侯府。
顧姍聽得,猶如五雷轟頂,只覺得這輩子再也沒指了。那莊子是什麼莊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荒野之,莊子里也沒什麼好房屋擺設的,這若是真去了,是怎麼樣清苦的日子啊!
還能指什麼?被冷落到那莊子上,每日戚戚冷冷,回頭隨便找個男人打發著嫁了?
想起了風流倜儻的莫三公子,想起了那尊貴俊的南平王世子,這些終究和自己無緣了嗎?
顧姍捂著腫脹的臉,哭得不能自已。
相較于顧姍的凄凄慘慘戚戚,顧嘉卻心松快得很,這下子顧姍是別想再翻了。
這輩子,都不要肖想什麼。
顧嘉心愉快地過去蕭家所住的別院。
經歷了這樁事,蕭家父母雖然有些傷心,不過還好,他們早就知道那兒本不是自己的兒了,本來也就沒存什麼指。
如今鬧了一場,不過是越發看清楚而已。
看清楚的他們,更想著趕離開侯府了。
顧嘉當然不舍得讓他們走,便讓他們先行搬到自己所買下的宅院去住,對外只推說是借住在朋友的舊宅,反正別人也不會真得探究本。
顧嘉想著先讓他們搬出去,再看看給蕭平尋個好老師讀書,接著就得讓蕭越看看幫自己打理產業了。
誰知道正走著間,迎頭卻見顧子卓正過來。
想起那日的事,顧嘉對顧子卓自然是激的,若不是顧子卓幫著自己,怕是未必能順利搜到顧姍閨房里去。
顧嘉輕笑了下“哥哥這是去哪里?”
顧子卓挑眉笑道“母親跟前的丫鬟過去我那邊,說是讓我去母親面前,有事要問我。”
顧嘉頷首“那大哥趕去,別讓母親等急了。”
顧子卓卻是道“阿嘉,慢著些,我有個事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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