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既然和人走了個面對面,不得招呼一聲“二爺,四爺。”
他走近前了,顧嘉才發現不但他那墨斗篷上沾著些許雪花,就連眉和眼睫上都是。
劍眉原本頗為朗有型,甚至可以說是鋒利冷峻的,但是如今沾上了白雪花,非但沒了原本的嚴肅鋒利,反而顯得稽。
顧嘉想笑,不過憋住了,那笑化作了角輕輕抿起的一點弧度。
齊二面龐微微繃,看著顧嘉不說話。
眼眸清澈靈,他自那眼眸中看到了這玉徹雪堆的人世間。
當淺淡輕笑的時候,那皚皚白雪仿若梨花,千朵萬朵綻放開來。
他不知道在笑什麼,也許是在笑他,不過看著笑,便是被笑了,心里也是喜歡的。
齊四也是好久沒見到顧嘉了,此時見了分外親切;“二姑娘來找我姐是嗎,今日早早起來就等著你了。”
顧嘉頷首,再次和齊二齊四打了招呼,這才乘坐了轎子往后宅而去。
齊二看起袂翻飛間,袖拂梨花,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翻上馬,從側門而。
顧嘉坐了轎子進去宅,心里不免想起剛才的齊二。想著其實應該當面和他道謝的,奈何齊四也在,這種事不好張揚的,只能等以后有機會再說。
一時進去了齊胭所住的楚云苑,便見齊胭早已經翹首等在屋檐下,看來了,喜歡得跟什麼似的,也不顧地上有雪,跑過來拽住的手“你可算來了,我也邀了玉梅的,正好一起玩兒。”
顧嘉早知道齊胭約了王玉梅的,上次王玉梅對自己存有善意,好心替自己解圍,一直想結一番,再看看怎麼幫把那個倒霉催的婚事給毀了,如今正是機會。
王玉梅聽到靜也忙出來,大家彼此見了,又都趕進屋去,只見屋床榻桌椅皆是上等木品,帳幔蚊綃全都秀雅致,房屋中所用擺件一眼看過,有些知道來歷,有些不知道的,每一件都匠心獨,當下不免暗暗咂舌,想著孟國公府百年積富,可不是尋常人家能比的。
此時屋子里已經早早燒起了地龍,旁邊又在爐子里燒著銀炭,熏爐里加了一種輕淡溫暖的香,屋子里舒服暖和。
三個姑娘各自腳踩著個銅暖手爐,舒適自在地靠在榻上吃茶閑聊。
齊胭笑著道“昨日這雪一下,我就讓人拿著茶罐搜集了后花園里竹葉上的雪,烹了從我爹那里討要來的雀舌牙茶給你們吃,這可是難得的,你們好好品品。”
說著間,又有各樣細茶點糕點并小吃食奉上,每一樣都別致新鮮和外面的很不相同。
王玉梅納罕了“你家這是什麼廚子,做出來的糕點都和我們家不一樣。”
顧嘉聽著,從旁笑著沒言語。
知道的,孟國公府的廚子原本是宮里的廚,專給皇帝做點心的,自然和外面不同。
齊胭素來口無遮攔的,不過并沒提這茬,只隨口道“誰讓我娘講究,挑剔,家里的廚子不得費各種心思。”
顧嘉看齊胭這樣說,知道家的家風就是低調不張揚的,不像那莫大將軍府上,恨不得把金子在大門上,自然不會輕易說起自己家竟然請了昔日的廚掌勺。
其實若論起來,孟國公這爵位在大昭國算是僅存的兩位國公爺了,以后大昭國怕是也再不會有人得這個爵位。
孟國公府家的百年底蘊,自然不是莫大將軍府上能比的。
姐妹三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知怎麼就說起了齊二來。
王玉梅臉上紅,低聲道“聽說你二哥哥如今是閉門不出苦讀,是等著明年的省試?”
齊胭點頭“是啊,苦讀呢,不過也不是閉門不出,今日他還帶著我四弟過去安定郡主府上呢。”
王玉梅聽著,忍不住問道“你二哥哥準備得如何,明年想必登科有?”
齊胭見王玉梅的話題一直不著痕跡地圍繞著自己的二哥哥打轉,心中多有些猜測,便笑道“這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墨水,掂量不好他的斤兩!”
王玉梅見齊胭不說,倒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只好不提了。
顧嘉從旁看著,卻是想起了齊二所說的,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明年高中就去提親。
這個姑娘……會不會就是王玉梅?
若不是,王玉梅豈不是要落得個傷心了?
有心想幫王玉梅,但是這婚姻大事,不可能替人家做主,也不可能跑去和人家宣揚,那個誰誰有花柳病,且是比尋常花柳病都要重,本治不好的。更不可能去和齊二說,你做好事收了這姑娘免得人家以后嫁給腌臜夫婿。
齊二人家也是有自己喜歡的人的,再是心善良的人,也不是這麼當老好人的啊!
正愁著時,齊胭便提議著一起過去孟國公府老祖宗問好。
顧嘉聽此,自然是起要跟著去的。
第74章 王玉梅的告白
這位孟國公府的老太君也是個有福氣的,底下三個兒子,長子承襲了孟國公的爵位,其他兩位兒子卻是一文一武,都很有出息,一個在外鎮守邊關大將軍,一個是一府知州造福百姓的。活到老太君這個年紀,也沒什麼其他心的,就每日念佛吃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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