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顧子卓繃不住了,卻是主問道:“阿嘉,今日可有空?”
顧嘉道:“哥哥可是有事?”
顧子卓頷首:“我帶你去一,你回去收拾下。”
顧嘉看他神兮兮的,心中疑:“去哪兒?”
顧子卓看了顧嘉一眼:“出城。”
出城?
顧嘉看他不說,想著跟著去就是了,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當下回去讓紅穗兒略做收拾,便隨著顧子卓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待這馬車出了城,又順著道往南行了十幾里地,顧嘉慢慢地看出來了:“這不是去法源庵的路嗎?”
顧子卓在馬車旁騎馬的,聽到這個頷首:“對,我們就去法源庵。”
顧嘉心里更加納悶了。
提起那法源庵,便想起彭氏來,想著彭氏上次過去法源庵,可是鬼鬼祟祟的,仿佛有什麼不讓人知道的。
一時又記起那南平王世子跪在尼姑庵里的事。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地兒啊,只是不知道顧子卓這次要給自己看什麼。
到了那法源庵,下了馬車,步那法源庵,顧嘉納悶了:“這里接待男客嗎?”
一般來說,尋常男子輕易不能進去的。
顧子卓笑了下:“白日時提前向庵里下了拜帖,是可以進去的。”
顧嘉這才明白,一時又想起那靜禪師太了,想著上次仿佛看出些什麼,最后卻饒了自己,顯見的是有慈悲之心,自己倒是要當面謝下,或者干脆給庵里捐贈一些香油錢。
一時顧子卓自去殿外等候,顧嘉進去了庵中,先去佛殿,燒香拜佛,顧嘉又特特地捐了三十兩香油錢——這就是如今手頭銀子的十分之三了,疼。
起正要走時,卻見旁邊側殿中,一個小尼領著個男子,正匆忙從側殿走過。
因顧子卓也是來了庵中,顧嘉對于男子過來并不在意的,只是——顧嘉擰眉,怎麼覺得那個男子影忒地悉?
雖只看到個背影罷了,但是可以看出,著華貴,舉止高貴,并不是尋常人。
顧嘉腦子里頓時閃過一個人,南平王世子?
不是吧?
總不能這麼不走運,隨便來個法源庵就能到南平王世子,還是說這里是南平王世子家后院他天天過來逛的?
不過如今顧嘉也沒功夫去琢磨這南平王世子,反正他也沒看到自己的,只盼著井水不犯河水,當下去后殿拜了文殊觀音幾位菩薩,都逐一燒香過后,一位知客小尼過來,卻是說靜禪師太有請。
顧嘉當即隨了顧子卓一起過去后面禪院拜見靜禪師太,進去房中,卻見房中點著柏香,香氣靜雅,屋中擺設簡潔,一如尋常客房一般,只是正中放了一團,團陳舊,顯見的是用了許多年,并有一卷翻舊的經書。
那靜禪師太見了他們過來,便起相見。
顧嘉對這靜禪師太是又顧忌又激的,當下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隨著顧子卓一起拜見,然后規規矩矩地坐在那里。
靜禪師太打量著顧嘉,眉眼間竟帶著幾分溫和。
柏葉香氣淡淡地縈繞在鼻翼,顧嘉眼觀鼻鼻觀心,任憑看。
半晌后,靜禪師太笑了,卻是道:“顧施主去歲捐贈了莊子里所產棉花救流民于傷寒之中,慈悲為懷,功德無量,將來必有福報。”
顧嘉一聽這話,心里頓時松快了,知道這個靜禪師太不管是個有本事沒本事的,都會向著自己,不會拆自己的臺。
當下笑道:“靜禪師太,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恰好手里有些棉花,恰好遇到去歲冬日大寒,我想著發人命錢不地道,這才捐了出去,不曾想得皇上賞,還被師太在這里夸,若論起來,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倒是讓我愧得很。”
靜禪師太卻道:“這功德,恰在一個巧字,去歲天寒,流民無蔽,若是有心卻無棉,那便是有心無力,若是有棉而無心,那便是有力而無心,施主恰在一個有心有力,這才是功德之源。”
顧嘉覺得靜禪師太說話太繞,不過好在繞來繞去的意思是夸。
只好笑道:“聽師太這麼說,弟子也不說什麼,只好認了。”
靜禪師太看這樣,反倒笑了,又和顧子卓聊了幾句。
原來顧子卓和靜禪師倒是認識的,彼此講了幾句佛經什麼的,都是一些顧嘉有聽沒有懂的話,最后終于顧子卓帶著顧嘉拜別了那靜禪師太。
至此,顧嘉納悶了,想著顧子卓帶自己過來就是為了見一見靜禪師太?什麼意思?
誰知道這時,顧子卓卻道:“阿嘉,走,我們去一看看。”
顧嘉心里疑著,自然也就隨他去了。
兩個人來到一香堂,卻見這里供著幾位菩薩,菩薩泥塑下面是臺案,臺案上頗有一些小木頭人兒,那些木頭人兒上都寫了名字的,旁邊又有一些牌位,牌位前點著油燈,油燈都是不熄滅的。
顧嘉對這庵子里的事不懂,只是看這些,直覺怕是那些小木頭人有些貓膩。
正琢磨著,就聽顧子卓道:“阿嘉,你看這個。”
顧嘉抬頭看過去,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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