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抬腳就要走。
不說話是吧,不搭理你!
這邊顧嘉作勢要走,齊二馬上繃不住了,他忙道:“別。”
顧嘉也不是真要走,就等著他攔呢,結果好不容易盼來一個靜,竟然只有一個字?
顧嘉前腳邁起,停頓在那里,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自己被他惹得心里泛惱,面子上也實在過不去,他只說一個字,就指著哄好自己?不行不行,堅決不行,怎麼也得多來幾個字吧?
顧嘉艱難地將抬起的那只腳落下,再抬起后面的那只腳邁步向前,不蒸饅頭爭口氣,得走。
就在這時,終于聽得齊二道:“顧二姑娘,且慢。”
顧嘉一聽,故意端著架子不作聲,心里卻在想,求我吧求我吧,求我我就不走了。
誰知道齊二卻道:“二姑娘,做人當言而有信,姑娘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的嗎?”
啥??
顧嘉一頭霧水,不敢相信地道:“什麼?”
齊二走上前,神態溫和,但是語氣堅定:“姑娘曾經說過,若我能得頭甲頭名,姑娘會送我五百兩銀子做賀禮。”
顧嘉這時候已經傻眼了,懵懵地轉首看向齊二:“二爺,你意思是?”
齊二手:“你承諾的五百兩銀子,給我吧。”
……
這一刻,顧嘉覺得頭頂有五百只烏呱呱呱地飛過。
齊二又補充一句:“姑娘還說,沒什麼舍不得的,你說到做到。”
顧嘉已經不知道這天到底是黑還是白了,齊二找要銀子,齊二找債。
他怎麼竟然是這樣的齊二?
著齊二,希從他眼里看出開玩笑的意思,亦或者是自己在做夢,可是沒有,毫沒有,劍眉朗目是如此地清晰,沉靜的眼神是如此地堅定。
垂死掙扎,虛弱地辯解:“我是說你金榜題名房花燭雙喜臨門我就送給你五百兩銀子做賀禮……”
齊二直接封死的后路:“不對,你當時說的是讓我好好準備考試,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說若放榜之日,我能高中頭名,你送我五百兩銀子。不過姑娘耽擱了太久,這利滾利也有不了,我已經算過,按照每日七利算,利滾利算下來,如今姑娘應該給我兩千四百兩銀子。”
齊二記奇佳,幾乎一字不差地復述了顧嘉當初的承諾,不給顧嘉任何狡辯賴賬的理由。
而且齊二還算了一筆黑心帳,竟然向要兩千四百兩的銀子!
顧嘉兩一,險些摔倒在地。
滿意以為他是真得有事要談,不曾想,卻原來是來債的。
甚至還算出一筆這麼黑心的賬!
顧嘉只恨自己想太多!
須知銀子這種白花花喜人的事,往家里拿總是高興,往外拿卻是怎麼也不會樂意的。當初顧嘉還沒因為齊二大贏五千兩,想著萬一贏了拿出來個五百兩給齊二是區區小意思,可是如今那五千兩銀子揣進兜里,再讓往外掏五百兩,這就難了,比割還心痛。
至于說讓掏出來兩千四百兩,那就是要的命,滿打滿算手頭都沒個兩千四百兩啊!
顧嘉深吸口氣,想了想,只好道:“二爺,我也想給你五百兩銀子做賀禮,我顧嘉說過的話,自然是要算數的,可是我現在沒有五百兩,你便是死我,我也拿不出來啊。至于兩千四百兩,那更是賣了我也沒有的。”
齊二看著顧嘉那蹙眉犯愁的小樣子,好生為難,好生可憐,若不是他確切地知道靠著下注自己當狀元郎贏了四千八百兩,他會心疼憐惜會趕告訴說沒事的沒事的,缺銀子我給你花。
可是現在,著那楚楚可憐的小樣子,他決定……只在心里憐惜,但是面上絕對不留面。
“是嗎?二姑娘沒錢?”齊二劍眉微凝,淡聲問道。
“是,我沒錢呢!”顧嘉趕哭窮:“我一個月只有五兩銀子的月錢,本不夠吃用的,好不容易有個莊子可以有些進度,去歲還把莊子上的出產都捐獻給了朝廷,我……我如今……”
想了想,了下自己頭上別著的芍藥,可憐兮兮地道:“便是頭面都不舍得買新的,只好采一朵花兒戴頭上。”
齊二自然看到了發上那芍藥。
應是早間新采摘的,層疊妖嬈的芍藥花瓣鮮潤冶艷,上面還帶著點點珠,在烏黑如緞的發上巍巍的,靠得近了,便有沁人心脾的花香襲來。
這麼鮮紅艷的芍藥花,比憑空比了幾分。
比芍藥花還好看。
只可惜,這麼好看的就是個小騙子,蠱人心靈古怪的小妖,睜著眼睛說瞎話騙自己。
齊二決定不上的當。
“是嗎?窮這樣了?”齊二不著痕跡地這麼問道。
“是!”顧嘉無奈地哭窮:“我太窮了,沒銀子呢,上次你要借給我銀子,我都不好意思要,誰讓我就是這麼有骨氣,有骨氣的人沒飯吃。”
“那你從賭坊贏得四千八百兩銀子呢?”齊二輕描淡寫地來了這麼一句。
可是他這輕淡一句,聽在顧嘉耳中,簡直是平地一聲雷,險些把眨得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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