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齊大人跑得特別快,像離弦的箭一般沖出去。
而且是直奔著那姑娘的影子而去。
眾人這下子是驚呆了的,想著這齊大人素來穩重,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追人家姑娘的那個樣子,倒仿佛人家了他的錢袋!
一時又想著這位齊大人來利州也有七八日了,到現在大家使盡手段,也沒見他變個臉,如今倒是好,是別人刨了他祖墳還是搶了他媳婦?
這,這還是齊大人嗎?
就連跟隨著齊二的那些小廝仆人也都看呆了,齊大人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得齊二突然啞聲喊道:“二姑娘?二姑娘,是你嗎?”
眾人聽得此話,險些絕倒在地。
敢,敢這不是尋了仇人,而是看中了人家姑娘???
那個一不茍端方正直的齊大人,竟然當街去追姑娘???
——
顧嘉簡直是連滾帶爬地上了車,剛上了車以為穩當了,就聽到外面齊二的聲音,卻是喊得二姑娘,這下子可是嚇得夠嗆,躲在馬車廂里,只以為自己必然是要被逮出去了。
可是左等右等,并不見靜,地靠著窗戶起一點點簾子兒往外看,卻見那齊二孤零零地站在幾輛馬車中間,茫然地四張。
顧嘉松了口氣。
看來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影,但是這邊有人有車的,自己子一閃就上了馬車,他沒看到。
當下不敢大意,忙吩咐小穗兒道:“這邊怕是不好過去了,路是一時半刻修不好的,吩咐車夫,就說咱們先回去家里,等哪日天氣好了再出來吧。”
小穗兒心里雖然失,不過想想也是,外面一陣一陣的秋雨,又道路不好走,靠自己一雙腳走,路上泥濘天上下雨的,實在是玩也沒心,自然是趕答應著,讓車夫趕車回家。
顧嘉這馬車往回轉,在那秋雨之中車子傾軋著地上的泥,緩慢地往家去。走遠了的時候,從車窗簾隙里地往外瞧。
秋雨朦朧之中,這郊野外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層淡灰的薄紗。
而卻依然能看到那里立著一個影,在那麼多車馬人流之間,一眼就能看到的,拔而孤獨。
心微微一。
顧嘉突然想起小時候和蕭越在山野里跑,那時候看到花上落著一個小蟲子,就好奇地過去,結果了后,手就被蟄了。
蕭越告訴,那是一種野蜂,是可以蟄人的,很疼,遇到了萬萬不可招惹的。
后來一直牢記著蕭越的話,因為清楚地記得被野蜂蟄中的滋味,很疼,很疼,是那種突如其來的刺痛。
而現在,的心上仿佛被野蜂蟄了一般。
顧嘉深吸了口氣,悶悶地放下車簾,不再看遠那朦朧的影了。
一路都沒什麼好心,呆坐在家中靠著窗子,著外面的煙雨如夢,竟然有了傷風悲月的懷。
齊二為什麼提前來了利州?為什麼不在燕京城里做親了?他不在燕京城先把親事做了,來利州要上任兩三年的,難道這親事干脆在利州做?還是說就不打算做親了?
他說心儀自己,想求娶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這輩子好好地看中了自己,他到底看中了什麼?
顧嘉知道,齊二是不會說假話的,他說看中了自己心儀自己,那可能真得是這樣吧。
只是……能和齊二在一起嗎?
不管是上輩子的見,還是這輩子無法孕育子嗣的問題,這都注定和他不可能的啊!
“不如我趕把這一切都托給底下人,自己先跑了吧?”
“可是往哪里跑呢?我就這麼跑了,我的鋪子和山地怎麼辦?”
最后顧嘉一跺腳:“我重活一世,怎可以為了這兒長而壞了大事,他要心儀我,那就讓他心儀就是了,反正我告訴過他,我是不會嫁他的,他也是正人君子,難道還能對我死纏爛打不?”
“他也是好人,自然干不出拿我份威脅我的事,所以便是被他逮住了,那又如何?他要去告?還是要把我綁回去博野侯府?”
顧嘉想了想,覺得齊二不像是干出這種事的人。
就算他真要這麼干,那自己就哭天抹淚一番,說出自己的難,再可憐兮兮地哀求他,就不信他能不答應。
顧嘉打定了這主意后,心一橫,告訴自己,不怕不怕,堅決不怕他了!
反正該躲著還得躲著,萬一躲不過,那就大方承認,把這個難題拋給齊二就是了。
誰知道也是合該不走運,這一日,霍管家那邊傳來信,卻是說起了名下的一個鋪子:“那鋪子本是捎帶著賣一些鹽罷了,也不指著賺多大的利,可是誰知道掌柜卻貪心,私底下弄了些鹽來寄賣,如今轉運鹽政司來了一位新大人,新上任三把火,查得,竟給查找了,當場就把掌柜給扣押下來,說是要讓姑娘你過去一趟,還得把賬目待清楚。”
顧嘉聽聞,也是意外。
之前查過賬的,知道雖然賣鹽,但那都是從鹽商那里正經進過來的,價格高,且都是合法路子有鹽引的,這樣就算查著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好好的,怎麼可能有黑市鹽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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