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義正言辭地說:“可以幫著切,但是一刀下去,不管里面是什麼,都不可以反悔。”
齊二看著攤主,淡聲道:“那是自然,買定離手,豈有后悔的道理。”
攤主當下找來徒弟,幫著把那黑烏砂皮切開。
看著這一男一期待的樣子,他心中暗笑,這是不差錢的,跑來這里白扔錢。
正想著,便聽到一聲驚嘆聲:“師父,師父,你看,全綠的啊!”
攤主懵了,趕過去瞧。
一瞧之下,他心肝都疼了!
這,這是上等的全綠翡翠啊!!
這麼值錢的玩意兒,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飛了!
攤主恨不得直接給自己兩掌!
顧嘉和齊二探頭看了半天,終于看著開了石頭,齊二掂量了一番,覺得不錯,又琢磨著要找個雕刻師傅把這石頭給打磨雕刻了。
“你想要個什麼?”齊二拿著那塊玉石問顧嘉,這塊玉石確實很好,只可惜并不大,沒辦法雕太大的事了。
“我也沒什麼想要的……你看你想要個什麼吧。”顧嘉也是很意外,再次問了齊二,確認齊二并不是太懂行,當下也是納罕了,想著也許齊二這次是瞎貓到死耗子了吧。
“這是你出的銀子,不過是我挑的,要不然這樣吧,我們雕刻出東西后,一人一半,如何?”齊二提議。
“可以,隨你。”畢竟顧嘉現在有點結齊二的意思,況且五百多文錢,出了就出了,不是什麼大事。
于是齊二領著顧嘉,過去旁邊找了一位雕刻師傅,和人家比劃了半天,說要一對怎麼樣怎麼樣的玉戒指。
顧嘉開始的時候也沒太注意聽,等到后來齊二又要求這樣那樣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
上輩子,他就有過這樣一個事啊,一對玉戒指,他們一人一個的。只是當時以為他是買的,還說怎麼好好的買這個。
齊二這邊總算囑咐好了,回過頭來看顧嘉,卻見顧嘉正看著自己,若有所思,清澈的眸子中帶著思量。
明明看著自己的,但又仿佛看著很遙遠的地方,看著另外一個人。
“嗯?”他低首凝視著,提醒。
“沒什麼!”顧嘉猛然醒過來,搖頭說:“沒什麼。”
看看天,也不早了,提議說:“該回去了。”
齊二也看看天,夕已經西斜,漫天紅霞,倦鳥歸巢,裊煙輕起,便是這集市上人們也陸續離開,確實是到了回家的時候了。
他頷首:“好,顧二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
顧嘉被齊二送回莊園后,又目送著齊二離開。
齊二離開的時候,騎著馬,時不時地回頭朝園子門口看。
他或許是在看有沒有守在那里看著。
他并沒有看到閣樓上的,那樣子看起來有點失落。
再到后來,他就策馬離開了,不再回頭。
著那男人騎馬而去的背影,可以真切地覺到這輩子齊二確實是心儀自己的。可是上輩子呢?齊二心儀的是誰?上輩子,也是心儀的自己嗎?
知道這輩子和上輩子并不一樣,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上輩子的這時候,齊二已經和親,而現在,齊二卻依然孤一人。
一切改變了,過去的事不應該再想起,可就是忍不住,不斷地回憶。
在上輩子臨死前,是充滿怨憤和絕的。
當時的覺得自己的人生是那麼失敗,失敗到一無是。
可是如今想想,或許是病中的人想法難免偏激,臥榻之人的眼中這世間就是灰的,以至于把忘記了所有曾經的好,只留下苦的不愉快罷了。
最后的幾個月,恰好是齊二最忙的時候,也是朝堂中最混的時候。
那個時候三皇子登基為帝,齊二了政事堂,忙于政務,經常夜宿在政事堂中幾日不回家的。
那個時候被容氏去說話,話里話外的敲打,讓幫著勸勸,說齊二必須有個后,說得趕納妾,若是自己不舍得房中的丫鬟,那就由這邊挑個好的送過去。
子本就不爽利,好一陣壞一陣的,聽了容氏這話,更覺得心里凄惶,恰這時彭氏過來看,便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了彭氏。
誰知道彭氏卻是好一番說,說肚子是個不爭氣的,不如顧姍,說顧姍嫁過去好歹生了個兒,你呢,竟是什麼都沒有。
早知道當初讓顧姍嫁到孟國公府來,讓你嫁過去莫家。
顧嘉還記得彭氏站在病榻前,著時眼里的失和憾:“也真是便宜了你的,可是誰能想到,孟國公府的這二爺如今竟這麼風。”
那一刻,顧嘉著彭氏,深切地覺到,彭氏恨不得是嫁給那不爭氣的,這風發達的,怎麼也得留給顧姍的。
掙扎了那麼久,在彭氏心里,終究是個無足輕重的。
彭氏走了,顧姍也來看。
顧姍看的那眼神,仿佛盼著早點死掉才是:“雖說齊二爺如今居高位,可是那又如何,你四年無出,孟國公府這邊,是容不下去你的。”
說著,猶豫了下,才道:“我……我可能要和離了。母親的意思是,看看讓我再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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