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扇兒這時候都瘋了:“你饒了他,饒了他,你饒了他,我告訴你他爹是誰,隨便你打,隨便你打,我也隨便你置,只要你饒了他,求求你了,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此景此景,實在是凄涼可憐。
便是顧嘉和蕭扇兒往日有些不對付,也看著有點同,畢竟那是個無辜的孩兒。
于是一群人都上去勸顧子青,先放過那孩子,彭氏更是害怕顧子青惹上人命司,聲好語地勸。
顧子青聽著蕭扇兒那話,心里知道分明,這孩子不是自己的,果然不是自己的,真得不是自己的……
心里最后一渺茫的希破滅,他頹然跪在了地上。
他竟然徹底別蒙蔽了,被利用了,他把蕭扇兒當心肝寶貝,蕭扇兒卻把他當大傻子。
旁邊的人忙過去按住他,蕭扇兒搶走哇哇啼哭的小嬰兒,抱在懷里瘋了一樣地哄著摟著不肯撒手。
顧子卓制住了顧子青,又和底下人一起將他抬回屋,命人請了大夫。
等到大夫來了,博野侯也來了。
顧嘉看這一團的樣子,勸了彭氏幾句,把場面給博野侯理,自己陪著彭氏先回屋去了。
彭氏看著顧嘉,慨萬千,最后眼淚:“哎,養了十幾年,不曾想竟然做出這等事,想想也真是!”
說著,連連搖頭。
顧嘉沒吭聲。
好像看到了蕭扇兒的命運。
蕭扇兒雖然還活著,但是以后的命運已經注定了,就等于是死了的。
這就如同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命運。
想想,無論是上輩子的自己,還是這輩子的蕭扇兒,最后彭氏蓋棺論定的一句話無非是“白養了多多年。”
一時也覺得沒什麼意思,陪著彭氏說了一會子話,安了一番后,便回自己屋里了。
一夜做了許多夢,夢里有這輩子的齊二,也有上輩子的齊二。
在跑,齊二在后面追,最后停下腳步,撲到了齊二懷里。
夢醒,一夜過去了。
顧嘉打聽了下,知道侯爺爹已經把事給置妥當了,蕭扇兒自然是沒法留在侯府了,把給了蕭氏父母,隨便們怎麼安置吧,另外給了一些銀子,算是了結這一場父緣分。
至于那夫,自然是不能留,隨意命人打發走了,聽說打發走后沒多久就暴病一場死了,至于什麼病,也沒人提,更沒人敢打聽。
顧嘉想著那蕭扇兒落到這一步,雖然可憐,但是也可恨,既然勾搭了那莊子上的管事,又何必非要欺騙個顧子青呢?
顧子青這個人是腦袋不清楚糊涂,可到底是兄妹一場,至于這麼騙他嗎?你騙金子銀子都行,可嫁給人家卻給人家生個野漢子那里來的孽種,這真真是太膈應人了。
不過想起養父母,也是有點難過。這蕭扇兒是養父母的親生兒,之前被蕭扇兒所作所為傷了心,如今不知道怎麼想?
當下惦記著,便尋了個時候,過去拜見了蕭家父母。
那蕭扇兒如今已經被蕭氏父母送到了庵子里養著了,問起來,蕭氏父母是嘆息不已。
之前他們看這個兒嫌棄他們,自然是不敢湊近前,唯恐讓兒心生怨恨,或者搞壞了兒的富貴,那就是怎麼也不心安了。
如今可好,兒竟然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不得領回來,送進庵子里,每月都過去送些香油錢,算是把這兒養起來。
至于蕭扇兒生下的那孩子,先是由蕭母照料著,后來想想,并不愿意讓這孩子長大了背負一個罵名,就干脆托人尋了一戶沒子的人家,給了人家銀錢,讓人家收養了。
“如今我們也沒其他能做的,那戶人家是當地的富戶,行善積德的好人家,如今得了這孩子,只盼著能對這孩子好,這孩子也能有個平穩安生日子過。”
顧嘉聽了,心里雖然諸多慨,但是也說不得什麼。
其實這人世間是最殘酷的,父母做得孽,有時候就是要報應在孩子上,顧姍做出那等違背人倫的事來,如今這孩子了世人口中的野種,留在燕京城,不過是徒徒讓人笑話罷了,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墻,也只能讓這孩子再尋個好人家了。
顧嘉又陪著蕭母說了一會子話,一直說到蕭平如今讀書長進,而蕭越那里也要娶親,蕭母這才算心好一些了。
告別了蕭母,顧嘉回去博野侯府,路上去見有車馬駝子運著什麼從燕京城外進來,浩浩的,因對方隊伍過長,只能閃避。
自是好奇:“這是做什麼,竟這麼大陣仗。”
紅穗兒也覺得納悶:“不知道呢,瞧著真是不東西。”
誰知道這時,卻聽得路邊有人在那里說話兒,個個欣羨不已的。
“這是孟國公府要娶新婦了,特特地從城外運來的貨,用來籌備婚事的,聽說從昨日就開始陸續往城里運了。”
其他人聽到一個懂門道的,忙問起來,那人頗為得意,便向大家說起來。
顧嘉這邊馬車往前走著,開始還能聽清楚,不過后來漸漸遠了,便沒聽到,但是約莫也知道了,因再過幾日就是和齊二的大喜日子,孟國公府好像要大擺筵席,為此早早地就開始準備,一應事都是采買的最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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