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抬起手來直接拍打他的膛,打了后覺得疼,干脆又用指甲,隔著服去抓他的背,口里還哭啼啼地道:“你就知道欺負我,前幾日說著心里疼我,要如何如何疼我,今日又欺負我!”
齊二從未想過,一個人的哭聲可以如此人,就像往年他在自家山莊里,晨間起來讀書,看著落葉,聽著山林里的鶯啼,一聲一聲的,糯糯地埋怨,縱然是罵你,也讓人心甘愿地的罵。
只是想著這樣的婦人,自己知道好,難不別人不知道,別人看到了,就往心里去了,怕不是晚上得惦記著?
想想就酸,當即抱住懷里這野貓一般掙扎的婦人:“你只說我欺負你,那我可要好好欺負你的。”
說著,上榻。
——
過了很久后,顧嘉被欺負得狠了,哭,撓,踢兒,甚至到了厲害時,兩只腳抻著,拼命地蹬著床尾一。
猶如一繃了弦的弓,被齊二用畢生所學來彈奏。
當一曲終了,弓弦斷了,像一潭泥兒在他懷里,輕輕哭著,還要低聲撒埋怨。
齊二滿足地抱著,輕輕在后背拍打,哄著道:“誰讓你想著別的男人,我心里氣著,難道不能欺負你?”
顧嘉:“胡說,我才不沒有想著別的男人!”
想著男人的是齊胭好不好,這當哥哥的怎麼這麼愚鈍,就不明白人家齊胭的心事?你領了人家夫婿進門,怎麼就不可以想辦法讓人家見一見?
齊二摟著:“那十三看著你的眼神,實在是可惡得。”
若不是顧念著這是九弟弟,他當時直接踢他一腳的。
顧嘉:“啊?十三?”
齊二:“對。”
顧嘉完全不記得十三這個人,十七八歲,年輕的一個孩子,他怎麼了?
齊二:“不許想他。”
顧嘉:“……你如果不提,我本沒想。”
齊二:“沒想最好。”
顧嘉想著,也是噗地笑出來,不過又睨了他一眼:“你這人也真是,平白就知道吃什麼干醋,那個什麼十三,有什麼干系,我連這個人長什麼模樣都沒印象,只記得這是九弟弟,你倒是好,為了個外人,就這麼冷著臉對我。”
齊二想想,也覺得是自己的不是,抱著妻低聲道:“那是為夫的過錯,為夫給娘子賠禮好不好?”
顧嘉得理不饒人:“你不錯了,還大錯特錯,借著這點事來欺負我!”
齊二:“我——”
顧嘉才不讓他辯解呢:“說什麼你的客人,我為什麼要管,難道你的客人就不是我的客人?你說這麼生分的話,我心里能不難嗎?”
齊二再想想,低嘆一聲,當下放開顧嘉,坐起來。
顧嘉納悶,這是要做什麼?
卻見齊二坐起來,對著顧嘉作長揖到底:“娘子,為夫錯了,為夫今日確實是豬油蒙了心,泛酸吃醋,這才說出這種渾話來,以后定不會了。”
顧嘉看著他這樣子,明明在榻上,還說得那一個一本正經,當下再也忍不住,噗地笑出來,笑得肚子都疼了。
齊二趁機再次將摟住:“好了,娘子笑了,這是不怪我了,那我們——”
可以繼續了。
他還沒吃飽。
顧嘉:……
——
當那個消息傳來的時候,顧嘉正舒服地躺在被窩里,甚至還愜意地將自己的腳丫蹬在齊二大上,好讓他幫著自己暖腳丫,順便再欺負欺負他。
這時候院子的門被人敲響了,顧嘉在那夜半的靜謐中聽到仆婦披上服去開門,再之后就有丫鬟跑過來,說是國公爺那里派人來。
這都是三更時分了,國公爺這時候人?
那必是大事了。
顧嘉原本迷糊著昏昏睡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看向齊二。
齊二面鄭重,什麼都沒說,起穿,矯健地翻下床。
臨出門前,他回來叮囑說:“若是真有個什麼,不要跑,不要,不可自作主張,等下天亮了過去母親那里,陪在母親邊。”
顧嘉這個時候腦子比誰都清醒。
同樣的況是見識過經歷過的,當時齊二也是讓過去容氏那里,讓好好伺候容氏,不可離開。
當時不明白,現在懂了。
若外面真出什麼大事,孟國公府未必就不出事了,而這個時候最安全的就是容氏那里。
上輩子齊二和自己說話的那語氣,還以為他只一心記掛著母親,本不顧的驚惶不安,只想著讓伺候容氏呢。
現在真是恨不得給上輩子的自己一掌,容氏那里伺候的人多著呢,用你伺候?
當然這也和當時的心以及兩個人的關系,甚至齊二說話的語氣有關。
這輩子,當然是立刻懂了。
頷首,對他道:“你放心就是,我知道怎麼做的。”
齊二最后看了一眼,利索地轉出去了。
顧嘉下床,從窗欞里往外看,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夜中。
這是一個并不太冷的夜晚,天上還有稀落落的星星高懸,一切看上去靜謐沉靜,和往日許多個夜晚并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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