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嘉知道,燕京城要變天了。
這是決定未來很多人命運的時候。
則榮華富貴蔭庇子孫幾代人,敗則禍及九族永不得翻。
顧嘉深吸一口氣,折回床邊,來丫鬟,在丫鬟伺候下穿戴風帽披上了大氅,準備過去容氏那里。
過去的時候,容氏也剛收拾好,正坐在榻上發怔,見過來了,忙道:“阿嘉,坐。”
顧嘉聽著容氏的聲音,知道心里發慌。
任憑平時多能干多有見識的,這時候也是張的,更不要說深閨里的一個婦人,什麼都不能干,只能是枯坐著等而已。
顧嘉握住了容氏的手,安道:“娘,你要不再睡會?”
容氏苦笑:“睡不著,也不知道外面什麼景了,我心里總是不踏實。翔云那邊懷著子,也不好驚,三郎和四郎剛才也跟著出去了,這,這若是有個什麼……”
說到這里,眼圈一下子紅了。
家里一共四個男兒,都出去了,萬一有個什麼不好,那怎麼辦呢,那豈不是全完了?
不過又一想,若是外面不好了,里面的,誰也別想活了,這以后就沒好日子了!
顧嘉看這樣,知道瞎想了,便安道:“母親,這事兒怕不是馬上能完的,外面怎麼樣,咱們管不著了,心也白搭,倒不如先管好我們自己。如今依我看,先把阿胭過來陪著你,再等天亮了把大嫂起來,到時候我們準備一下,都過去佛堂里老太君那邊。雖說老太君年紀大了,不好驚老人家,但是怎麼大的事,能不知道嗎?萬一有個什麼,咱們人在佛堂里,也比外面強。”
容氏原本心里慌著,聽顧嘉這一說,心里頓時清明起來。
是了,翔云郡主那里懷著子,這若是真出事,往哪里躲,一家子就得往佛堂里躲。
老太君那是先帝賜下的誥命,連皇太后都要敬重幾分的,是年紀大了有福氣的老人家,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外面哪個小子敢輕易冒犯這樣的老人家?
后代子孫不肖,惹出事來,為了保住脈,只能過去太君的佛堂了。
容氏激地向顧嘉:“難為你年紀不大,倒是想得周全,如今我命人去翔云,你去把阿胭來,記住,不可聲張,免得走了風聲。”
顧嘉聽命,當即去喊來了齊胭,齊胭本來還睡得迷糊,被顧嘉湊到耳朵跟前說了幾句,頓時連個聲響都沒有了。
半天,突然來了一句:“若是萬一不好,抄家,那我的那些畫本……”
顧嘉瞥了一眼,立即住,低著頭不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待到天邊啟明星升起來的時候,家里的幾個人總算湊齊了,便一起過去老太君那邊。
老太君年紀大了,醒得早,如今已經洗漱過后在佛堂念經了。
見們過來,倒是也沒說什麼,讓們都坐在團上。
老人家經歷得多了,年紀也大,又常年和佛相伴的,看事就多了那麼幾分靈。
都不用特意解釋的。
念了一會兒佛,這邊翔云郡主累了,顧嘉照料著翔云郡主去歇息,待翔云郡主歇下了,天已大亮,仆婦丫鬟底下人等都起來了,這時候就得安人心,幫著容氏安排外面把守的人,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又調度各人等,忙得不可開。
一直忙到了晌午時候,才有功夫吃個飯。
齊胭紅著眼圈道:“阿嘉,這次真是苦了你。”
翔云郡主從旁很不是滋味,著自己的肚子,沒說話。
是王府里出來的郡主,份高貴,又是嫡長兒媳婦,本來家里出了這種事,正應該趕在前頭挑大梁,當個主心骨幫著婆母穩定人心,可是如今倒好,卻因為懷著子,萬事小心,竟是什麼都做不到,如同一個廢人般。
心里愧疚,再看顧嘉從旁低聲和容氏討論事兒,說了這里那里,婆媳兩個人好生默契,不免難。
想著這次終究不如二房了。
可若說怨怪顧嘉太出頭搶了自己的風頭,好像又不是的,誰讓自己如今懷著子呢?顧嘉對自己照料,自己反倒是要激的,若心里不滿,那自己都覺得不對味兒。
而就在這翔云郡主為了心里那點事糾結的時候,顧嘉這里正和容氏商量著如何利用家里這些家丁,好把宅院前后防守起來的事。
上輩子,雖然懵懂無知,但是約記得好像是派了人把手的。或許本沒出事,或許派了人也沒排上用場,但是萬一外面起來,又有歹人趁打劫或者其他什麼事,好歹能頂點用。
容氏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如今看顧嘉提起,思路清晰條理分明,又想到了一些原本沒想到的,真是驚嘆又喜歡,地握著的手道:“阿嘉,阿嘉,這次全給你了,多虧了你在!”
顧嘉輕輕拍了下的手以示安:“娘,你別這麼說,咱們都是一家子,遇到了事,自是當同舟共濟。”
好一個同舟共濟。
容氏看著顧嘉,真是比親兒還親了:“說的是,咱們這一大家子,自是互相扶持著,怎麼也盼著過去這一關。”
而這一群人到了晌午時分,終于得到了外面傳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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