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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在上課。
先生講學,沈羲和的鄰座是陳寧遠,陳寧遠昨晚沒睡好,眼下一片青黑。
先生念一遍書,再解釋一遍。陳寧遠打著哈欠,神復雜地朝沈羲和的方向去。
沈羲和坐得直,先生念過一頁他就翻一頁,陳寧遠嘆了口氣,也開始認真聽課。
等下課,沈羲和把先生講的在腦子里過一遍,眼角余看陳寧遠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
陳寧遠道:“羲和兄,我打算以后沐休不回家,專心在書院讀書。”
沈羲和點了一下頭,“這樣好。”
“我們還是朋友吧,從前是我不知,多有得罪,還請你不要見怪。”陳寧遠賠了不是,他想自己以前也是魔怔。
沈羲和分明不喜歡他提顧筱,他還上趕著往上湊。
沈羲和道:“自然,你若有不會的題目,可以來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寧遠松了口氣,他也是想通了,朋友妻不可欺,他自負家境優渥,如果顧筱是沈羲和妹妹,沈羲和定愿意結這門親事。
可舍去這層份,他什麼都不是。也就在縣城,去了府城省城,往外還有盛京,公子哥有的是,做好學問才是要事。
這方面陳寧遠沒沈羲和看得清。
家里要給他張羅親事,陳寧遠現在真沒這個心思,他想先用功讀書,先立業再家。
陳寧遠拱手一禮:“那就多謝了。”
沈羲和要說不介意那是假的,可到底是因為他才弄這樣,他道:“不必言謝。”
陳寧遠:“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羲和坐在書案前,捧起書認真讀,陳寧遠說的不錯,要用功讀書,他沐休要回家,所以平日里就多學多看。
兩人繃了弦,且都是聰明人,三日后小考,皆有進步。
沈羲和仍舊拿了第一名。
先生:“文章寫的比以前好,多看其他書,開闊眼界。”
先生又道:“寧遠的文章比之前好了許多,再用功些,興許明年秋闈能中。”
兩人點頭,虛心教。
沈羲和看的書并不,他常年抄書,書坊大半的書他都看過,再買書就要去府城,府城的書坊書肆不會讓他抄書,只能買。
沈羲和搖了一下頭,船到橋頭自然直,總能賺到錢。
四天,顧筱刻了將近六百字,加上原來的五百多字,已經有一千一百三十二個字。
顧筱想先印《三字經》,這本書字數,而且是孩啟蒙的書,比一般書本便宜,六十文一本。
顧筱比著《三字經》,把缺的字刻全,然后把木活字放進與紙張同樣大小的木板槽里,排字,刷墨,印書。
用木滾子把紙在木活字上滾兩圈實,然后才把紙拿起來。
紙上寫著人之初,本善,相近,習相遠……
了。
印書抄書各有千秋,沈羲和字好看,他抄的的書筆走游龍翩若驚鴻,灑飄逸。
而刻的字,顧筱雖然注意筆鋒走向,可看著板正有余,靈氣不足。
不過,木活字大小一樣,中間又特意留了空,所以清楚工整。
有紙有墨,現在印書就能顯出快來,放紙,固定,刷墨,印書一氣呵。
一頁印五張,這頁印好再重新排字,反正比沈羲和抄書快。
五本書分頁分好,加皮裝訂還得書坊弄,正好沈羲和馬上就放假了,明天能把書給書坊。
現在正中午,陳氏大娃二娃都去出攤了,家里就周氏李氏,沈老爺子和二丫,顧筱和周氏說了一聲背上竹簍就去了縣城。
馬上就到夏月,天真氣人越來越熱。
走一路,顧筱已然是熱的不行,書院門口還有人,顧筱找到卷餅攤子,問陳氏,“大嫂,三郎哥出來沒?”
卷餅攤前人已經不多了,陳氏放下手上的活,“三郎已經吃完回去了,你過來找三郎有事?”
可不是有大事嗎,顧筱點點頭,“有東西要給他,大娃……”
沈大娃道:“我去喊小叔出來!”
書院門口有人看著,不許外人進。沈大娃進不去,可能想辦法啊,大娃拉住一個人,塞了一個卷餅,“能幫我一下沈羲和嗎。”
一個卷餅兩文錢,舉手之勞,無功不祿,那個學生不要,可架不住沈大娃使勁兒塞,“這不值錢,幫我一下沈羲和,就說,就說他妹妹找他。”
沈羲和當顧筱是妻子,來人說妹妹,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顧筱來找他了……沈羲和笑著道了聲謝就趕出去了。
外頭太大,沈羲和一路小跑,出了一額頭的汗,到書院門口,他了汗,理了理服,這才出去,他問:“小小,什麼事?”
顧筱把背簍放下,“我來送書。”
周圍有人,顧筱著心中喜悅,沖沈羲和招招手,小聲道:“書印出來啦!”
沈羲和不到一日就寫完了《三字經》,顧筱從刻字到排字再到印書,足足花了十天。
顧筱:“我印了五本,可快了,唰一下唰一下。”
沈羲和接過書,“是很快,有沒有弄傷手?”
“沒有。你明天不是放假嗎,去書坊問問怎麼賣,然后再看印多本。”
顧筱覺得這簡直是利,書實在是太貴了。《三字經》是啟蒙書所以才便宜一點,這還要五十文,其他的書百上千文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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