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點點頭，周氏地把契書收好，“你看小小，為了給你賺束脩，多辛苦。晚上還要熬這麼晚等你回來……”

自從搬過來，顧筱每天晚上都給沈羲和做夜宵，亥時那會誰都睡了。

周氏看著兒子，恨鐵不鋼。

顧筱立馬搖搖頭，“娘，我睡得晚，就是順便給相公做頓飯，不辛苦的。”

周氏瞪了沈羲和一眼，有這樣的媳婦不得燒香拜佛謝天謝地，啥都不懂。

“那得用功讀書，以后做大給小小掙個誥命回來，那才對得起小小的一番心意！”周氏板著臉訓。

沈羲和虛心教，“兒子明白。”

顧筱看看沈羲和，又看看周氏，當什麼誥命夫人，也沒說過要嫁給沈羲和，好像也沒說不嫁給他。

周氏進了屋，沈羲和把月餅端進屋，然后去廚房盛了兩碗糯米圓子糖水。

月餅不小，沈羲和問顧筱都是什麼餡兒的。

顧筱看看花紋，“玉兔的是蛋黃的，嫦娥的是棗泥的。”

沈羲和把玉兔月餅掰開，一分開，里面的咸蛋黃就到一面去了，他把那半塊給顧筱，“什麼時候去的芳齋？”

顧筱道：“下午去的，上午做了半天月餅。”

沈羲和咬了口月餅，輕輕點了下頭，“家里沒咸鴨蛋，是你出去買的嗎？”

顧筱挑眉問道：“不然呢，還能是大風刮來的。”

沈羲和嗯了一聲，他抬頭看顧筱頭上鵝黃的紗布絹花，微微愣神，雖然這朵花不是獨一份，可顧筱是獨一個。

昨天上午見的到底是不是顧筱，他知道顧筱能賺錢，卻不知錢是怎麼賺的，今天見到的興許只是一小面。

沈羲和不知道該不該問，“還好吃的，你也吃。”

顧筱沒跟沈羲和客氣，低頭咬了口咸蛋黃。

咸蛋黃腌的流油，吃起來沙沙的，又香又。

沈羲和心道，那人即便是顧筱又如何呢，能賺錢，卻沒有走，那是不是說明顧筱對他有一真，幾分不舍呢。

芳齋生意做得好，顧筱完全可以把契子自己收著，賺的錢自己拿，卻給了娘。

“小小……”沈羲和開口道。

顧筱把咸蛋黃干凈，芳齋做的是蛋黃蓮蓉的，比紅薯泥的好吃。

抬起頭，“怎麼啦？”

沈羲和深吸一口氣道：“我去書坊賣書了，十四兩銀子，昨天給娘了，娘給我留了二兩……”

“給你留的你就自己花唄，”顧筱把半塊月餅吃完，“你用錢的地方多。”

夜風從窗外吹進來，燈芯忽地晃了一下，沈羲和扭頭看了眼外頭，站起來把窗子關上，他忽然想起許多事，從那日發現記賬的字條，到顧筱送他折扇。

再到后來印書，先是《三字經》后來就變是詩詞。

他去送書的時候，張掌柜曾說，詩詞最好。

顧筱現在認得字也越來越多了。

窗戶關上，風雖吹不進來，但能聽到風聲，沈羲和道：“以后印什麼書？”

顧筱：“不然還印詩書？”

“也好，”沈羲和舀了一口糯米圓子，“那我到時候連帶抄的書，一起送過去。”

只要沈羲和送書顧筱知道，那就沒那麼怕了，點點頭，“行呀。”

顧筱吃完就回屋了，夜里風大，突然飄起來細雨，到早晨，雨還沒停，外頭地上一層落葉。

下著雨，不好出攤，顧筱就在家里做羽扇。

扇面要羽，扇柄要弄白，顧筱就織了小塊白的紗布，把扇柄給纏上，羽好還不算，得做扇墜。

折扇團扇的扇墜都是帶流蘇的絡子，羽扇的墜子用的是白瑩潤的珍珠。

而掛珍珠用的是銀清的蠶線。

五蠶擰一，用來栓那顆珍珠。扇子一搖，珍珠就一擺一擺地，好看極了。

為了固定羽后面的梗，扇面上顧筱也了珍珠，這里一顆那里一顆，扇子厚重了不。

顧筱把羽扇帶到書坊，鈴鐺捧著小臉，張的大大的，“師父，買這扇子的人一定是仙吧！不是仙哪兒敢用這樣的扇子！”

顧筱：“……鈴鐺呀，不論是誰，有錢就能買這把扇子。”

鈴鐺啊了一聲，“怎麼能這樣。”

本來就是為了賺錢，顧筱也不管是誰買的，不過，也希買東西的人真心喜歡這些。

顧筱鈴鐺的腦袋，“盛京的那些貴，和仙也沒差了。”

鈴鐺才不信，在心里，師父才是仙，得好好學，以后多賺錢，這樣師父做出來的東西想自己用就自己用，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鈴鐺深吸一口氣，“師父你看我新做的小貓。”

為了做這個，鈴鐺還特意去看小野貓。

鈴鐺做了一只貍花貓，顧筱道：“臉這里可以再補一點，貓的眼睛要大，下回選一個大點的黑曜石，你看，舌頭胡子都沒做……”

鈴鐺低著頭，顧筱笑了笑，“做的已經很好了，你好好學，學會了羊氈，我教你做別的。”

鈴鐺驚喜地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學一樣就夠了，不貪心，“師父……”

顧筱道：“等幾日，我給你拜師禮。”

就這麼一個徒弟，自然也要對徒弟好，顧筱去鐵匠鋪訂了一套刻刀，鈴鐺要做別的，得先學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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