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買到走馬燈的平侯夫人面上得意,心里卻沒那麼好,因為走馬燈后頭還有六出扇,羊氈。
兩把扇子,兩面雪景,一面是獨釣寒江雪,一面是深山松雪,反正是各有千秋。
而那羊氈,是真真可,恨不得立馬抱回家去。
從前來多寶閣是子居多,這回盛京城的公子哥和家中小爺小小姐也都過來了。
雖然憾走馬燈被人買走,可是還有別的,看了扇子和羊氈,那點子憾也隨風而逝。
張掌柜想好好做生意,所以沒有坐地起價,折扇二百兩銀子一把,一層羊氈,一百五十兩,委實說不上貴。
就是因為不貴,才有有人搶著要。
“寧舟兄,你去我那兒拿副字畫,這回就讓我罷。”
“字畫便不必了,我是真心喜歡這把扇子,諸兄行個方便,在下激不盡。”徐寧舟抱拳一禮,“我回去就用灑銀紙為大家畫一副雪景。”
徐寧舟才名遠播,一手丹青出神化,能得他的一副雪景圖,還要什麼折扇,這才讓了步。
徐寧舟拿到扇子,打開看了一眼,雖然畫技平平,但分外有靈氣,“多謝了。”
買不到扇子還有羊氈呢,小貓鸚鵡買回去可以送給弟妹,一層七八個,自己可以留一個擺在書桌。
可是羊氈不等人,等問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賣完了,這就賣完了?”
“可不是,下回可以早點來。”小張掌柜面上帶笑,答的滴水不。
早點來?這還不夠早嗎,他們不都一起進來的嗎。
沒買到的免不了酸幾,“掌柜的,這一樣只有一兩件,怎麼也不多做點?”
小張掌柜道:“這些都是我們小東家做的,一樣最多也就三件,想要多的,公子也可以等等,后面送來的也會便宜些。我們多寶閣叟無欺。”
顧筱做的油紙傘一把二十兩,多寶閣的學徒做的一把十兩銀,別的東西也是,價錢上能便宜不。
也有區分,比如扇柄上刻的字就不同,當然,看也是能看出來的,技藝嫻與否都驗在做出來的件上。
他差錢?買的就是小東家做的,別人做的,再像再好也不是小東家做的。
小公子呼了一口氣,“那算了,我等下次。”
兩把六出扇,三層羊氈,短短一會兒就給賣出去了,張掌柜撥著算盤,一行一行地對。
小張掌柜可不敢做假賬,自家生意,多東西都有定數。
這段日子總共賣了三千六百多朵永生花,二兩銀子一朵,算上訂的琉璃罩,一朵永生花能賺八錢銀子。
這就是兩千八百八十兩銀子,緙扇子五百兩,走馬燈一千五百兩,木雕四百五十兩,六出扇四百兩,羊氈四百五十兩。
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拋去本錢和工錢,凈賺有五千兩銀子。
張掌柜看賬目全對,“這間鋪子多錢來著?”
“全下來得九千兩銀子。”小張掌柜道:“就是不知道賣不賣。”
九千兩不是小數目,買鋪子的錢得攢著,甭管買不買這間,張掌柜道:“問問東家,鋪子賣不賣,不賣地話再看別的。”
五千兩銀子看著是多,里面就有一半是他的,張掌柜恨不得躺在銀子上睡覺,“拿一百兩……不,五十兩出來。”
小張掌柜聽話地取了五十兩銀子出來。
張掌柜分了一半,“這是給小東家的。”
又分了十兩出來,“這是給你的,這段日子辛苦了,好好干,好日子再后頭。”
小張掌柜:“大伯,就這麼點啊,我還指整個永生花的屋子呢。”
十五兩銀子,五兩給車夫買酒喝,張掌柜就剩十兩,“十兩還,不要給我。”
“要,這不能買五朵呢嗎。”小張掌柜立刻把銀子裝起來。
張掌柜面上有些滄桑,“小東家做東西還快的,很快咱們錢就攢夠了。”
“大伯小東家什麼樣啊,手怎麼這麼巧。”
張掌柜笑了笑,“還能什麼樣……”
“和普通人一樣?”小張掌柜有些失。
張掌柜搖搖頭,“那倒不是,普通人能做出這些來,也就仙能。”
顧筱做東西時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看,特別認真,有時候張掌柜忍不住想,這要是他侄該多好。
對了賬,張掌柜還去了城郊作坊,油紙傘,折扇,永生花,還有兩個姑娘在學織緙,就是學的極慢,織出來的東西不像樣。
從前二百兩銀子攢了半輩子,現在幾個月就賺了兩千兩,顧筱是貴人。
廣寧有顧筱在,張掌柜放一百個心,他可以晚點再回去。
————
顧筱隔一日去一趟書坊。
昨兒印了書,估計著沈羲和今天會去書坊送書。
顧筱打算故技重施,自己躲在屋里,等沈羲和過來,把書拿進去看一遍,然后讓伙計結錢。
顧筱教鈴鐺做羊氈,然后畫普通點心的油紙樣子,小半天悄然而過,并沒有人過來送書。
“沒人過來嗎?”顧筱一邊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一邊問。
伙計搖搖頭,“沒有,今兒天,外頭風大,小東家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顧筱看了眼窗外,云的低,風吹樹葉,嘩啦啦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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