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去了他們反而放不開，還是算了，今兒天氣好，去花園走走。”嘉明帝站起來，輕聲道：“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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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街今天熱鬧非凡。

沈春華沈秋華是兩日前到的，在家里轉了轉之后就開始給周氏幫忙。

食肆生意停了三日，屋里屋外都了喜字。

周氏穿了顧筱給做的青裳，發髻挽的利落，額間還戴了一個墨綠的抹額。

沈老爺子一臉喜意，跟左右鄰居寒暄道喜。

陳氏李氏讓幾個孩子注意花轎，自己檢查還有什麼疏之。

三丫最小，什麼都不用做，就待在顧筱屋里。

小姑娘穿了一水紅的裳，頭上綁了花繩，跟年畫上的福娃娃一樣。

仰著頭，“小嬸兒可真好看。”

顧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頭長發挽朝云髻，戴著小金冠。眉心點了花鈿，眉也描了，不似往常那般細。眼尾抹了一點紅胭脂，臉頰也抹了一點。

顧筱抿了一下，把口脂暈開，“三丫，新娘子都這麼好看的。”

劉念慈看著顧筱，把珍珠耳環給顧筱戴上，這是送的新婚賀禮，珍珠又圓又亮，“這樣更好看了。”

三丫仰頭看著顧筱，“小嬸，什麼是新娘子，好不好吃。”

顧筱手了一下自己的，有點太紅了，新娘子好不好吃，這樣應該算得上秀可餐吧。

“三丫，新娘子不能吃的。”

劉念慈還喜歡三丫的，“小姑娘長大嫁到別人家就是新娘子啦，新娘不能吃，要漂漂亮亮地出嫁。”

三丫癟癟，“嫁到別人家，我不要小嬸兒嫁到別人家。”

劉念慈可沒哄過小孩子，“不是不是，我說錯了，你小嬸兒是嫁到你家，可不是別人家。”

小孩好哄的很，一會兒又眉開眼笑了。

和三丫年齡最相近的是鈴鐺，不好跟著去沈家，以后就住在多寶閣。

師父親，做了一套親的羊氈娃娃，照著師父和沈公子的樣子做的，可好看了。

幾人閑聊一會兒，添妝的人就來了，沈春華沈秋華一個添了兩尺布，一個添了兩斤紅糖，東西不多，是個意思。

接著，各家夫人也來了，們來一是沖著賜婚的名頭，二是沖著狀元夫人，三嘛，還有多寶閣這一層緣由。

送的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發簪，鐲子，瓔珞……致好看。

徐氏來稍晚，今日穿了平日鮮穿過的鮮亮，一貴氣的紫。

靜靜地看著顧筱，說了聲真好看，“我給你做了幾裳，留著以后穿……”

別的東西徐氏不敢送，那些錢能買到的，送了好似太輕易。

徐氏道：“希你喜歡這些樣式。”

顧筱看著徐氏，“謝謝您。”

徐氏笑了笑，想手顧筱的臉，可顧及這屋里的人，又把手放下了。“傻孩子謝什麼，今天是嫁人的好日子，我高興。”

顧筱握住徐氏的手，“我也高興。”

外頭一陣敲鑼打鼓鞭炮聲，喜婆在門口喊了句，“吉時到了，新娘子蓋蓋頭，該出嫁了。”

徐氏看著蓋頭，聲音發抖，“……讓我來吧。”

劉念慈點點頭，拉著三丫的手去一邊，徐氏娶來蓋頭，蓋在顧筱頭上。

薄薄的一層紅紗，上面繡了鴛鴦，隔著蓋頭看不清顧筱的面容，但徐氏還是道：“真好看。”

別的話徐氏就不多說了，拉著顧筱的手，“好了，快出門，別誤了時辰。”

門一打開，就進來一陣清風。

喜婆笑的眼睛瞇了一條，“吉時到了，新娘子該出嫁了。”

本來該拜別父母，可顧筱和顧家再沒關系，親的事也沒和顧家知會，周氏和沈老爺子不是親爹娘，就省了這一步，連哭喜都不用。

顧筱踏出房門，徐氏沒忍住喊了一聲，“小小！”

顧筱停住腳步，微微側了一下頭。

徐氏眼有淚意，高門便是如此，哪怕認定了，可脈不容混淆，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不能把兒認回來。

高興兒長這樣，也激趙氏沈家，從前的日子不敢去想，顧筱嫁給沈羲和好。

只是本應該由兄長背出去的。

徐氏深吸一口氣，意識到人都看著這邊，出一個笑，“快去吧。”

顧筱點點頭，也沖著徐氏笑了笑。

出了大門，就看見沈羲和了，沈羲和穿著紅狀元服，頭戴朱冠，他看著大門，見顧筱出來下意識握手。

紅紅蓋頭，沈羲和能模糊看見顧筱的眼睛，那一刻，恍惚間連呼吸的忘了。

喜婆喊道：“新娘上花轎！”

沈羲和又聽見了聲音，人聲，鑼鼓聲，他眼睛黏著顧筱，看著上花轎。

喜婆：“沈大人，別誤了吉時。”

沈羲和又看了眼花轎，然后翻上馬，馬頭調轉，喜樂響起，沈羲和手心都是汗。

從永安街到朱雀街，這一路實在太長了，街上全是人，都在看狀元郎，瓊林宴那日沒有當街走馬，親這天策馬游街。

沈羲和又回頭看花轎，花轎簾子晃，看不見里面的人，顧筱就坐在里面，也不知道顛不顛。

顧筱聽著外面的聲音，悄悄放松了一會兒，外面喜氣洋洋的，把最后那一愁緒都給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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