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攥了手機，目盯在屏幕上，無聲地重復著這個名字。

楊晟北，小北。

連名字都一樣，那就很難再說是巧合了。

甘斕盯著手機發呆的時候，梁卿嘉又跟說：【我暫時回不了北城，拜托你照顧好我哥，別讓他太累。】

甘斕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好。】

梁卿嘉：【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作為換，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甘斕：【沒問題，你問。】

梁卿嘉：【你喜歡我哥嗎？】

甘斕：【……】

梁卿嘉：【好吧，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答，我尊重你的想法，只是好奇，隨便問問。】

甘斕垂下眼睛，在對話框里打了幾個字：【我也不知道。】

撒過很謊，但這次卻是百分百的實話。

現在的腦子太混了，還沒有捋清這些事。

他們口中梁晉燕喜歡的人是不是，對梁晉燕究竟有沒有心過，這些……都沒想清楚答案。

梁卿嘉：【經驗告訴我，‘不知道’就是‘喜歡’，但不敢承認。】

他后面接了個問題：【你在怕什麼？】

甘斕：【你很有經驗？】

梁卿嘉：【你看，你在顧左右而言他，因為被我說中了心思。】

甘斕：【……】

梁卿嘉：【他這些年都很不容易，我一直希他能等到那個治愈他的人，我覺得你就是。】

甘斕沒有回復梁卿嘉的消息，視線落在那句“我覺得你就是”上，輕輕笑了笑。

可現在都被踹了。

——

甘斕花了快四個小時的時間回顧了和梁晉燕認識以及相的全過程。

曾經一些沒有注意過的細節，經過這次復盤全部顯現出來了。

鄒澤譯送來的外賣剛好是江南菜。

梁晉燕隨手買的餅干剛好是小時候的最。

梁晉燕不止一次地在面前吃香菜味的東西。

無數的共同點重疊在一起，就不是單純的巧合那麼簡單了。

所以，梁晉燕是楊晟北，也是小北。

他是梁家在外的私生子，姓楊應該是和一樣，隨母姓，只是后來被接回梁家才改了名字。

梁家對于私生子的理方式也是掩人耳目，所以所有人都以為梁晉燕和梁商承是親兄弟。

接這個現實之后，甘斕的心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不知道是喜是悲。

當年小北是被人帶走的，走之前他們都沒來得及正式道別。

甘斕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和他再見。

可萬萬沒想到，隔了十多年之后，和他竟然是以這樣的份重逢的。

沒有認出他來。

但梁晉燕……應該一開始就認出了。

否則本不可能那麼順利地勾搭到他。

第167回 鮮鋪出的路

甘斕曾經還因為計劃順利沾沾自喜過，如今想來，不過是梁晉燕知道的份，在配合演戲而已。

他知道是誰，那自然也認得甘綦。

甘綦和梁商承的事……他應該也知道。

所以，接近他是為了什麼，有什麼目標，梁晉燕應該也早就知。

演的那些戲，真真假假，他心知肚明。

甘斕口有些疼，一只手捂住心臟的位置，目看著前方的電視墻，眼淚無聲地滴落。

啪嗒，啪嗒，睡被打了一片。

甘斕不知道自己此時的緒究竟是因為知道梁晉燕就是楊晟北而激，還是因為自己先前在他面前的所作所為而愧疚。

甘斕想起自己當年在鎮上救下他的場景，當時渾是，上都被鞭子打過的痕跡。

他躺在土地上，仿佛隨時都要喪失呼吸。

他之前已經求助過幾個人，但沒有得到回應，因此看到的時候，沒有抬手也沒有說話。

如今再回憶起那天，甘斕也覺得自己膽子真大。

也就是十三歲沒有見識過人心險惡的，才做得出如此偉大善良的舉。

現在的早已經沒了那份純良，對于別人的不幸也漸漸麻木。

和一樣變化的，還有梁晉燕。

即便已經確定了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甘斕仍然會恍惚。

曾經的他不說活潑開朗，至是積極向上的，他對生活充滿了熱，會去摘花，追螢火蟲，會和一起去鎮上的集市淘寶。

十七歲的年偶爾也會有惡作劇逗弄的行為，譬如拿著不喜歡吃的香菜往鼻子前面放，再比如故意把要拿的東西舉起來，看著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一直到氣急敗壞吼出聲才肯還給。

這些行為，都跟現在的梁晉燕搭不上邊，所以從未有過這樣的猜測。

從小北到梁晉燕，他這一路都經歷過什麼？

僅憑他奄奄一息的模樣，甘斕都想象得到，他在梁家的是什麼待遇。

也想象得到，他爬到今天的位置，流了多。

甘斕深吸一口氣，眼前忽然又閃過了梁晉燕喂流浪貓時出的溫眼神。

當時覺得他一定是中邪了，并因此震驚不已。

可是現在——

記得的。

小北很喜歡小貓小狗，在路邊上都會停下來逗一逗。

他說他想養一只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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