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心往往就在一個瞬間,意志力破碎的時候最容易被“趁虛而”。
上梁晉燕,好像也是順理章的事兒。
……
家里又是很久沒有來過人,房間里家都落了一層灰。
甘斕去外婆的房間整理了一些的服和日常用品,裝了幾個購袋。
梁晉燕跟在甘斕后幫一并收拾著,看著一件件整理這些東西,他心知肚明用在哪里。
老人家沒多時間了,醫院幾乎每天都在提醒他們做心理準備。
這些東西,是甘斕為老人家整理出來的。
舊件總是能勾起人的記憶。
甘斕收完外婆的東西之后,心有些抑,連房間都不想待了。
將最后一點東西收完,甘斕直接拎著袋子快步走出了房間,一鼓作氣來到了自己的那間小臥室里頭。
梁晉燕將購袋放在院子里頭的架子上,亦步亦趨地跟著甘斕進了的房間。
甘斕進來之后便直奔床邊坐了下來,低下頭,雙手捂住了眼睛。
梁晉燕走到面前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微微發的肩膀,緩緩開口:“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
“嗯。”甘斕只回了一個字,聲音很輕,但聽起來非常悶。
沉默了幾秒,又說:“難過也是人生常態。”
接了外婆會離開這件事,但不代表不會為此難過,“我的親人只有姐姐了。”
梁晉燕很安靜地聽著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大都是和外婆相關的。
越說越難,后來哽得失了聲,但很倔,一直捂著臉,不肯讓人看見哭的樣子。
梁晉燕拖了個凳子在對面坐下來,拿出紙巾遞給,“。”
甘斕手接過了紙巾,梁晉燕趁這機會看見了紅腫的眼睛和滿臉的淚痕。
看起來可憐極了,像個無助的孩子。
梁晉燕拍了一下的肩膀,“別哭了。”
“謝謝。”甘斕吸著鼻子跟梁晉燕道謝。
梁晉燕看著了眼淚鼻涕——現在倒是毫不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了。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有一陣子,甘斕恨不得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都化妝,怎麼可能當著他的面兒擤鼻涕。
甘斕將紙巾扔到了腳邊的廢紙簍里,低著頭說:“有時候真想回到小時候。”
“我從五六歲的時候就住在這里了,和我媽還有外婆一起,小時候討厭這里的,因為外面總有鄰居說我媽是狐貍,我和我姐總說,長大了要買新房子,帶離開這里。”甘斕說著說著,又有了眼淚,抬起手來隨便抹了一把,“可惜走的時候,我和姐姐都還沒賺到錢。”
“人生總是這樣。”梁晉燕看著的眼淚,聲音放輕了一些,“每個人都有憾。”
“你也有嗎?”甘斕似乎是被他激起了好奇心,噙著眼淚,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
梁晉燕“嗯”了一聲,“我也有。”
“我以為你的人生很順利。”甘斕問他:“你的憾是什麼?”
梁晉燕垂下眼睛,沉默了快半分鐘,才說:“大概是,沒能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
“你想保護的人,是誰?”甘斕追問,“你的朋友嗎?”
梁晉燕搖搖頭,“和你一樣。”
甘斕:“……嗯?”
梁晉燕:“我的家人。”
“可是你的家人不是都——”甘斕下意識地接了這句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對勁兒,又停了:“呃,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對不起。”
“梁家不算我的家人。”梁晉燕搖搖頭表示不介意,脾氣好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我說的是我母親。”
第191回 你快回來一趟
梁晉燕的母親。
甘斕不自覺地將手指攥了幾分——是第一次聽梁晉燕提起和他母親有關的話題。
以前的梁晉燕是不可能跟聊這些的,甘斕想,應該是因為“失憶”,才有機會聽見這些話。
他剛才說……沒保護好?
甘斕馬上就猜想到了什麼——他母親很可能是被梁商承和曾蕙笙謀害過。
從他們當年對梁晉燕下那麼狠的手就猜得到,對他母親更不會手下留。
“你媽媽……怎麼了?”甘斕沉思了許久才開口這樣問,聲音很輕。
梁晉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已經坐椅很多年了。”
甘斕眼皮跳了一下,“是梁家人做的嗎?”
梁晉燕抬起手來拽了拽領口,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那場車禍里,我母親雙殘疾,我表妹搶救無效去世,只有我什麼事都沒有。”
表妹。
聽到這兩個字,甘斕的腦海中最先冒出的是辛滿的影,但辛滿人好好的,車禍里出事兒的人不可能是。
那麼——
甘斕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梁晉燕書房屜里翻找到的那張合影,直覺強烈告訴,他口中的表妹,很有可能是照片上那個人。
所以他當時看到用那張照片威脅他的時候,才會憤怒那樣。
甘斕回憶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咬住了,確實是……很沒有良心。
“對不起。”甘斕開口同他道歉,聲音有些嘶啞,“我不是故意要問你的傷心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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