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檸兒著實沒有想到溫的孩子們如此難纏,竟然將這些話大庭廣眾之下全說了出來!
于是陸檸兒只能倉皇地搖著頭說,“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不是這樣的,這把小提琴對我來說意義很大,我怎麼會去故意把琴弦切斷……”
“江游雖然很久沒拉小提琴了,但是該有的基本功還是在的,他在后臺用你的小提琴嘗試了一下,結果你一上臺小提琴的弦就斷掉了,你想嫁禍給江游,這意圖也太明顯了些。”
溫凜不說話,這些話就都由溫瀲來說,一邊說這個,一邊還舉起了自己的小手表,手在手表的屏幕上了,電子表的屏幕似乎有什麼圖片閃了出來,踮起腳尖,對著溫說,“媽咪你看,這個是小提琴琴弦的橫截面放大圖,這很明顯是被人干脆利落剪斷的,如果是被拉斷的話,就會存在,不會這麼整齊和利落。”
溫有些意外,“你這個小手表是什麼牌子的,我怎麼不知道?”
溫瀲臉一變,想著要找什麼理由比較合理,大腦飛速運轉,而后對著溫解釋說,“是,小高爸爸給我的!你也知道小高爸爸的份,他經常能變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這個也是小高爸爸給我的。”
聽到是段天高給的,溫顯然是直接相信了,畢竟段天高是特工,有這種先進的電子產品也不奇怪,于是點點頭,低頭去看溫瀲手表上的圖片。
只是當媽的怎麼想怎麼不對,又問了一句,“那這個琴弦橫截面圖,你是哪來的?”
溫瀲臉又是一變。
于是開腦靜,立刻又找了個人幫背鍋,“是……是江游發給我的!江游說,讓我們幫忙看看橫截面……”
說到后面,溫瀲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江游怎麼會找個小孩子幫忙?
于是溫瀲牙一咬,想了個更離譜的理由,“他說,想讓我們幫忙問問你!問問你如何看待這個小提琴琴弦的斷裂!”
在病房的江游直接打了一個噴嚏。
說完這個,溫瀲撲閃撲閃著睫,對著溫道,“媽咪,你別想太多了,主要這個東西現在被我們證實是人為剪斷的,并不是江游拉斷的。”
“江游確實對我媽咪不好,這個無可指摘。他犯的錯太多了,但是這件事也同樣不是他的責任,臟水怎麼著也潑不到我媽咪和江游上。”
孩子原本還脆生生的聲音稍微了,似乎意有所指,“這個世界上可以讓江游贖罪的只有我媽咪一個人,而有的人想東施效顰企圖利用江游犯錯來道德綁架他,那就想得太簡單了一點。”
此話一出,陸檸兒心神一震。
一個小孩子,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會這麼有迫力……
就好像,站在面前,不是孩子,而是……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所以一眼能穿真相的中年人……
溫瀲扭頭去看陸檸兒,見站在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孩兒滿意地勾,“我們媽咪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上來踩一腳的,像你這樣心懷不軌的人,我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機了!這個圖片我可以放大投屏到墻壁上,怎麼樣,要不要讓醫院里的大家都來看看,你所謂的被江游拉斷的小提琴弦,到底是什麼樣的?”
陸檸兒登時慌了神,“你這小孩子,怎麼能這樣責怪大姐姐呢!我是一片好意讓江游拉我的琴,誰知道會這樣……”
“拿你最珍貴的琴去賭和一個男人的未來……你真的太丟人了。”
邊上的溫凜原本沒說話,現在忽然間說了一句,這句話振聾發聵,連帶著陸檸兒都臉一白。
他說,“你配不上你最寶貝的琴,琴弦斷了也好。”
說完這個,溫凜上前拉了一把自己母親的手,“媽咪,我們走,帶你逛逛花園,復建一下。”
男孩子乖巧懂事的樣子,讓邊上一堆圍觀路人嘖嘖慨。
“當了媽以后才知道這樣安靜斯文的男孩子有多乖。”
“是啊,我們家那個要是會心疼我就好了。”
“這個人真不容易啊,一直被人誤會……”
大家夸完溫瀲和溫凜,便又扭頭去指責陸檸兒,說心機深,陸檸兒被說得眼眶發紅,指著溫大喊,“那琴我不要了!溫,你既然和我過不去,那個琴送你好了!你既然把江游看做你的所有,那我祝你和江游百年好合!”
哎呦,這話帽子扣下來可真大啊。
溫腳步一頓,回眸笑著看了一眼陸檸兒。
那一眼,滿是嘲諷。
陸檸兒這話其實還帶著些許刺傷,暗指溫有恃無恐,想通過這種方式也看急眼,沒想到的是,溫點點頭,輕聲說道,“那太好了,我很喜歡你的琴,以后那把琴就歸我了,謝謝陸小姐,我收下你的禮。”
陸千金雖然人不是好人,但陸千金的琴可是好琴啊。
越是這麼說,溫越是悉數全收。
還要故意笑瞇瞇地對著陸檸兒彎彎腰,“多謝你心,我早看上你的琴了,有機會給你回禮。”
陸檸兒張著差點掉到地上,這溫什麼意思?!
說著送,那是惡心的!結果溫真要了!
真要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琴難不真的要了溫的?!
陸檸兒追了幾步,“溫你,欺人太甚!”
“我從來沒有主招惹過你,是你把我當眼中釘中刺的。”
溫好整以暇地拍拍手,“送上門來裝備,陸千金真是世上一頂一的大好人啊。”
言語間帶著些許譏誚,讓陸檸兒的臉紅了又白。
人站在那里,一時之間周圍全是看笑話的人,氣得抿,隔了一會眼淚忍不住掉下來了,哭得我見猶憐。
一哭,圍觀群眾也有些茫然,大家猶豫著該不該上去說點什麼打圓場的時候,一邊有另一道聲沖出來。
“檸兒我來了,誰欺負你呀!”
陸檸兒一喜,聽見悉的聲音,知道能站隊自己的人來了,轉頭去看,發現另一個短發人正朝著大步走來,“我聽說你來醫院了,是得了什麼病嗎?怎麼背著我一個人看病呢?”
來人一頭干脆利落的金齊肩短發,高高瘦瘦,一看就是干脆利落的漂亮強人類型,一把將小家碧玉的陸檸兒摟進懷里不說,還瞪了一眼溫,“是你欺負我們陸檸兒?”
溫流氓似的吹了聲口哨,“我要是能欺負,現在應該不會站在這里哭了。”
是躺在手臺上哭。
“沈有莉,就是,當眾嘲諷我……”
陸檸兒一看見沈有莉,心里就踏實了。
因為沈有莉是沈家現任掌權人,沈家的總裁,對特別好。
沈有莉一看,就對著溫沒了好臉,“你憑什麼欺負檸兒?都哭了你看不見嗎?”
“哦。”
溫遞了一張紙過去,塞到沈有莉懷里,“那你給呢?”
額。
沈有莉一僵。
好像,說的也沒錯。
“對我發火有什麼用啊,你先解決問題啊。”
溫涼颼颼地說,“瞧瞧,梨花帶雨的,還苦著呢,你不幫一?一會妝花了。”
沈有莉立刻低頭去給陸檸兒臉,手忙腳的。
溫看著沈有莉,腦子里想起了秦若。
也許,沈有莉和秦若是一類人,是義無反顧會為了姐妹出頭的人。
沈有莉替陸檸兒干眼淚,這才對著溫道,“你出來,我們出去說話。”
“我不去。”
溫翻了個白眼,“跟我沒關的事,來這麼多人,煩死了。”
一邊溫瀲捂著笑。
自己的媽咪好像自從丟失了部分記憶以后,格也更加勇敢了。
倒是沈有莉驚呆了,“你把弄哭了,不道歉?”
“想潑我臟水,我兒替我反擊了,面子上過不去,下不來臺才哭的,有什麼我需要道歉的?”
溫扯了扯角,“要我給道歉?先給我道歉吧!”
“你——”
沈有莉上前推了溫一下,脾氣子和秦若一樣火,一言不合就手,溫一個傷患,怎麼經得起這一下沖擊,登時就摔在了地上。
溫瀲大一聲沖上去,邊上路人也紛紛幫著溫說話,“你怎麼回事啊,幫親不幫理的?怎麼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說話中氣十足的,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我媽咪之前經歷了炸事故,頭部也有傷口,上也到是骨折,才剛剛恢復好,你這是什麼話!”
溫瀲扶著溫,小兒大,“陸檸兒自己做錯了事不敢承認,我有證據的,你要不要也看一下!”
沈有莉懵了。
看著溫從地上爬起來的病懨懨模樣,心口一。
孩子的話語加上圍觀群眾的聲音讓沈有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站錯隊了。
瞧了一眼溫病人的模樣,攥著手指,又是瞪了一眼,怕事鬧大,人臉不好地拉著陸檸兒走了,一句道歉都沒留。
急匆匆的,像是怕丟人,在逃跑。
眾人唏噓。
溫站在原地,瞇起眼睛看向陸檸兒離開的方向,沒說話,隔了一會也轉走了。
只是這天晚上,溫收到了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一大堆滋補品,還有好幾束花。
沒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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