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律所首席律師辦公室。
莊晏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面前的案件資料,片刻后,他拿起手機,點開最上面的對話框,編輯:好些了嗎
容輸后,他并沒有點發送,而是怔怔地看著屏幕里六個字,心像是被丟了無數顆石子,一下一下,不間斷的,不平靜。
他擰著眉心,倏爾,又一字一字刪除。
正要放下手機,一條新信息提醒,他倏地拿起手機,卻在看到來信人時,臉冷下來。
「剛才見了你的小人,你猜我跟說了什麼」
莊晏看罷,并不予理會,不過就在他要放下手機時,余卻看到李墨白的頭像變了。
他頓了一瞬,點進去。
頭像換了一張微微偏頭的笑,個人態主頁背景圖則是用了一整張,或者說,是半張。
藍天,白云,草地,照片中的男子面上帶著溫和的淺笑,偏頭看著右側,因為裁剪的原因,右側的圖像并未顯示出來,但,他知道剩下半張是誰。
心里忽然就涌起一無名的躁火,和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厭煩,怎麼看,都不順眼。
莊晏盯著手機看了半晌,最后點開知初的對話框。
「你和李墨白怎麼回事」
......
知初從昨天到今天,都十分郁悶,心用過山車來形容都不為過。
明明早上看到季云蘇變了一條喪家犬,可僅僅一上午,事就大轉變,不僅網上關于季云蘇賄的事得到澄清,甚至后來連搜都搜不到。
能將網上消息清除得那麼干凈,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有人背后制止,大概猜到是莊晏,慪的恨不得把季云蘇撕碎,因為莊晏從來不會關心這些,更不該關心一個人。
特別的存在,往往讓人嫉妒非常。
于是昨晚又去找金安,想讓他再出手,不想卻被莫名其妙警告了一通,甚至連人都沒見著。
知初悻悻離開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金安風流多,只要主,他都不會拒絕。
這樣被拒之門外,還是頭一次。
在德福苑也曾買通了一個人,這一問,才知昨天傍晚的時候,季云蘇去過。
人的思想有時候就那麼簡單,想到季云蘇先后把莊晏和李墨白都拿在手,立馬認定金安也被勾引。
這讓幾乎快要發瘋,昨夜更是一晚沒睡,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再醒來時,意外看到莊晏發來的消息。
他關心和李墨白的關系,難道是有機可乘了?
知初狂喜,趕斟酌著回復:「我們已經分手了,什麼時候請我喝酒」
莊晏看到這條消息后,心里的厭煩越發濃了幾分。
他手指不急不緩地叩著桌面,隔了半晌,又回了一句:「他一直記掛著你」
知初本抱著幾分期待,誰知下一句就是這話,登時是又氣又委屈,甚至恨不得張口就表白。
可不敢,太知道莊晏的冷漠和無到底有多甚,如果貿然表白,只會連朋友都做不,更別提見面發展,莊晏一定會對退避三舍。
只能澄清,「沒有再糾纏也只是彼此痛苦,我不他」
以為說明白了,卻不知收件人看到這條信息后,整個臉都沉了下去。
......
余蓮沒有收到回信,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在他們家,關系都淡薄,疏離,甚至可以說,陌生。
仔細一想,有些發笑,記憶里的兒子,陌生得甚至讓想不起全貌,至于那個約等于名存實亡的老公,那就更模糊了。
余蓮靠在沙發靠背上,百無聊賴地翻著通訊消息,未讀信息99+,不是shopping的老姐妹,就是約會過的小男友。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前熱衷的這些自由,已經食之無味,與其說想去做什麼,倒不如說是“記憶”,好像這麼多年,習慣了這樣,除了繼續保持,也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
半輩子了,至今猶記得當年嫁給莊震天時,爸媽說的話,了家族帶來的滔天富貴,就要做好為家族犧牲的準備。
余蓮忽然有些心來,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晚上一起吃飯」
當然,同樣是石沉大海。
等了片刻,心知不會有消息,略一想,又從通訊錄里翻出一個聯系人。
「我想辦慈善會」
......
季云蘇離開后,路上也在想余蓮的話,其實大概可以猜到,余蓮或許并沒有查到什麼,否則就不是探問和莊晏發展到哪一步了。
此外,余蓮提起了謝程,這很大概率可能表示,是通過謝程、或者說,在謝程還在國的時候,知道了的存在。
難道謝程將三人的事,鬧到了家里?會不會帶來其他影響?
正胡猜著,電話卻響了,垂眸一看,是李墨白。
季云蘇猶豫了片刻,才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李墨白一貫的溫和聲音,聽著就十分讓人舒服,“我有點事要去你們律所,中午一起吃飯嗎?我一個人。”
季云蘇歉意婉拒:“我今天休假,沒在公司。”
李墨白頷了頷首,很自然地道:“下次再請你吃飯。”
季云蘇掛了電話后,也沒多想,只當是李墨白客氣,畢竟上次已經基本直接告訴過李墨白有喜歡的人,當然也并非是認為李墨白想追求,只是以防萬一,免得白費了別人心思。
至于李墨白,他在掛斷電話后,原本溫和的面上,出幾分沉思,隔了片刻,才又給莊晏去了個電話。
“找你咨詢點事,今天在公司嗎?”
莊晏沉默了倏爾,“嗯,什麼時候到?”
李墨白彼時已經快到了,略估了個時間,“大概十分鐘。”
“到了直接去我辦公室。”
掛了電話,莊晏靠在椅背上轉了轉,復又拿起電話。
季云蘇剛剛要走出電梯,一看是莊晏打來的,有些稀奇。他很有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
“怎麼了?”立即接起,問道。
“有點事,你來我辦公室一趟。”頓了一瞬,又補充,“現在。”
季云蘇想到了余蓮,他知道了?他想問什麼?還是要責怪不該去見人?
季云蘇揣著一顆胡思想的心,又按了下行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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