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天義鎮首富的兒子郭天。

鎮上唯有且最大的一家超市就是郭家開的，其他賣貨的地方，頂多只能小賣部，所以郭天在鎮上很是趾高氣揚。

季云蘇來的第一天就被他瞧見。事實上，天義鎮突然來了個天仙般的人，鎮上的原住居民基本在第一天就都知道了。

郭天那時候就要過季云蘇的電話和聊天通訊，只是季云蘇沒給，自那以后，他幾乎天天都要在季云蘇面前晃悠幾圈。

起初他還帶了幾分禮，說話喜歡嬉皮笑臉，只是看上去不靠譜而已，季云蘇秉著疏離客氣的原則，既不得罪，也不親近，倒也能回幾句話。

但后來或許是知道有了孕，畢竟五個月的子已經開始顯懷，從那之后，郭天就開始沒正經。

如果非要說前后的區別，季云蘇心里也明鏡，就是尊重和不尊重的區別。

知道鎮上那些閑言碎語。年輕子，懷六甲，沒有男人，遠離他鄉，加之又漂亮的不像話，這些信息對一個落后的小鎮而言，條條都是彩話題。

就像是一顆巨石突然出現，打破了天義鎮的普通和平靜，也了鎮上的熱門人。

郭天那之前或許真想追求，但那之后，就純粹是調戲，季云蘇對他便再沒了笑臉，眼里的厭惡更是不加掩飾。

彼時郭天在家門口吐臟水，季云蘇忍不過，從小門出去，來到大街上。

衛存的速度很快，就這點工夫，竟然已經堆了兩個雪球，一大一小，圓滾滾的看著雪白又可，門口厚厚的積雪，甚至連左右鄰居門口的積雪都被用。

見季云蘇出來，他笑著在掌心里哈口氣，著手，“頭和已經好了，你院子里有沒有木？”

滿眼的期待，兩眼葡萄似的黝黑又閃亮，看著季云蘇，像是在等待表揚。

季云蘇又忍不住笑了，暗勸自己，和郭品那種人爭論，只是白費自己口舌而已，這種人恨不得全世界的眼都在他上，無視就是對他最好的反擊。

“有。要不順便進去口熱水吧，手都凍紅了。”

衛存耳子紅彤彤的，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怎的，笑嘿嘿道：“那我喝口熱水。”

兩人就要從小門往院走，全程被無視的郭天面子掛不住，大聲喊，“季律師，都是鄰居，見面也不打個招呼，這個小鎮沒，你今天把衛警帶回家，隔天就能傳得滿大街都知道。”

隔壁米店的老板聽到聲音，那一個快，幾步就跑出來，直盯盯看著季云蘇和衛存，眼里似譏非笑，還有一鄙夷。

季云蘇斜看著郭品，“你不去照看你們家生意嗎？這麼大的人了，總讓家里養著，也惹街坊鄰居笑話，是吧黎阿姨。”

瞧熱鬧的黎素打著哈哈干笑，又站了幾秒，才轉回去。

郭天落了面子，臉難看地走了。

米店有個客正在吃米，見進來，便問：“外面鬧什麼？”

黎素坐過去，一臉牙尖模樣，“隔壁那的，把衛警往家里帶，被郭天瞧見了。

大白天的把男人往家里帶，還在門口堆什麼雪人，裝模作樣，天天擺起一副了不得的樣子，看不起誰哦，老娘我再怎麼也沒像那樣被野男人搞大肚子。”

客驚得合不攏，“他們兩人勾搭上了？”

“那肯定啊，天天都要去派出所找衛存，把衛存使得團團轉，剛才還給堆雪人，以為自己在演電視哦，也不嫌遭人笑話。”

客不解，“不是都懷起了，衛存還愿意？自己真沒有男人？”

“那誰知道，說不定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的孩子。長那樣，真是干正經工作的，怎麼會沒有男人，還大著肚子來我們天義鎮，肯定是在外面賣惹的，你聽說沒，前幾天還有人在律所鬧，說連之前那個實習生都不如。”

客搖頭，“沒注意。不是說很厲害的律師嗎？”

“屁。男的自己喝農藥差點死了，卻要的賠償八萬多，我們這些不懂法的都知道該怎麼判，還讓那男的家里打司。”黎素得意，“人家方還真就去縣里找律師要打司，我看到時候怎麼下臺，這件事在鎮上都傳開了。”

客恍然，喝完最后一口米湯，了，“走了。”然后拿出手機掃碼支付。

黎素客氣攔著，“哎呀算了，請你吃。”

“那不行，該算還是得算。”客掃完碼，支付了八塊錢。

......

衛存跟著季云蘇走進院。這是他第一次來，驚訝得連連嘆。

“你這里弄得跟花園似的，你自己弄的還是找人弄的？”他好奇問。

“隨便瞎弄的。”季云蘇拉了拉院子里的竹椅，“坐吧。”然后進屋倒水。

衛存一邊打量小院，一邊尋找枯樹枝，很快就找到一合適的，撿起來放在茶幾上。

并不怕生的安安從季云蘇的房間里出來，個懶腰，好奇地打量著衛存。

衛存又是一臉驚訝，“這貓可真漂亮，跟這里的土貓不一樣，這是什麼貓？”

“布偶貓，品種不一樣而已，我喜歡長的，所以才養了它。”季云蘇端著一杯熱茶出來。

衛存捧著，兩手很快就恢復了知覺，麻麻的，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

安安很粘人，在季云蘇邊蹭來蹭去小聲著，季云蘇心里乎乎的，忍不住揚起笑，抱著它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衛存看得有些發癡，愣了幾秒，才尷尬地抿了一口茶，說起昨天出警的趣事。

季云蘇時而笑幾聲回應幾句，手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安安的貓。舒服的安安蜷在上，讓一也不敢。

衛存懂分寸，聊了幾句就拿著那枯枝出去，只花了十幾分鐘時間就在門口堆了一個半人高的雪人，看著像模像樣的。

和季云蘇告別后，他準備回派出所去，路過郭家超市的時候，正好看到郭品在門口和兩個人說著什麼。

那兩人衛存也認識，是鎮上的、菜老板，只是三人看上去有點鬼祟，衛存多看了幾眼。

郭品和那二人也瞧見了他，立馬閉上。郭品擺出那張讓人不舒服的笑臉，“衛警這麼快就走了？”

衛存沉著臉，直白問道：“你們不去做自己的生意，在商量什麼？”

“閑聊幾句，衛警這也管得太寬了。”郭品哈哈笑，似玩笑一般，可話從他里吐出來，就讓人十分不舒服。

衛存沒再多言，快步走開。

郭品等他走遠了，才沖著他的背影“呸”一聲，與旁邊兩人說著渾話，“腰帶都沒栓，肯定是剛喂了人。”

其中一人道：“你爸真說要這麼辦？對付們兩個人干什麼？”

“不干凈的人，就應該趕出去，不然臟了我們天義鎮的地。”郭品唾了一口。

其他兩人也笑起來，“又不明碼標價地賣，不然我們也可以去照顧一下們生意。”

“對，還不如明正大。”

郭品報復后笑得很得意，“那就多謝兩位叔了，中午請你們吃飯。”

“去哪吃？”笑不斷。

“當然是云來香。”

三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