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扶手電梯，莊晏出右手，虛虛停在季云蘇的后，等到上了電梯才放下手，繼續道：

“傅家和李家雖然家世顯赫，但對你而言并不輕松，尤其是傅家，傅北山早年是大校，家里規矩多又嚴。

至于李家，雖然李墨白在家里很寵，但在婚姻這件事上，李家很難妥協，你如果執意要選李墨白，會吃不苦。”

季云蘇越聽越氣，控制不住怒意，“誰說我要選他們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要選他們？”

頓了頓，又氣道：“跟你有什麼關系？”

莊晏順了順的背，“我沒有要干涉你的意思，只是對他們比較了解，將我知道的告訴你而已。你如果還想了解更多，都可以問我。”

季云蘇手肘拂開，黑著臉盯著前方，“我誰都不需要，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莊晏微微頷首，“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個人不用看臉，只是會辛苦很多。你如果想去天禾，我可以介紹你進去，待遇會很好。”

季云蘇心里憋出一口氣，明明沒有說錯，可卻那麼生氣，甚至因為沒錯，連發氣的理由都沒有。

“我辛不辛苦關你屁事。”怒目瞪著，聲音大到讓電梯上的人都回頭看去。

話說完又猛地愣住，臉唰地漲紅，憤地死死咬著牙。

為什麼會這樣？有多久沒有這樣發火了？習慣忍，極有與人紅臉的時候，哪怕再生氣，也要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那才是讓心安的鎧甲。

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到的緒，也絕對不會像個瘋子似的大庭廣眾之下發火。

可剛才怎麼了？到底在氣什麼？為什麼沒忍住，為什麼要發火，顯得好像很在意。

不，不在意，一點也不在乎，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沒有在乎，只是...只是...孕婦的脾氣不太好，對，很正常，不是因為他，不在乎。

季云蘇死死攥著拳，深吸了好幾口氣，不停地催眠自己，才下心里的憤。

莊晏攬住的肩膀，沖那些看過來的人歉意道：“抱歉，是我惹生氣，是我的錯。”

季云蘇扭頭瞪著他，心里好容易下去的那團火，又似有復蘇跡象。

咬著舌尖，努力控制著緒，拂開他的手，“我和你沒關系，希你不要說這種讓他人誤解的話。”

莊晏收回手，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果過界，那我道歉。”

季云蘇心里悶得發慌，咬著牙盯著前方，本沒意識到自己滿臉都寫著生氣。

見了醫生開了診單，莊晏去一樓繳費，然后帶著季云蘇去檢查室排隊。

產檢室外等了好幾對夫妻，季云蘇找了個單獨的空座坐過去。

莊晏跟在后，待坐下后，便站在旁邊。

鄰座的孕婦見狀，讓老公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熱道：“坐吧。”

“多謝。”莊晏頷了頷首，在季云蘇旁邊坐下。

“你們幾個月了？”男人問他。

“五個月又二十七天。”

季云蘇心臟一，扭頭看著他。

沒有刻意去算過是哪一天中的招，只是心里大概有個數。

五個月又二十七天嗎？竟然已經過去這麼久。

季云蘇恍惚等待中，終于到了自己。只是醫院的凳子沒有扶手，肚子頂著又不太得力，正想扶著椅背撐起來，后背突然多了一道。

他的手很有掌控，抵在扣子下方，又在腰的上方，不會有尷尬不適，又或許，是的形了記憶，第一時間甚至沒有做出反應，等到人站起來，他的手離，才后知后覺。

可這時候再發作，又過了時機，季云蘇憋得慌，只能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走進檢查室。

護士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沒有的莊晏，道：“家屬可以進來。”

季云蘇差點口而出不是家屬，可話到邊又想起，這里還有好幾對夫妻在等著，自己懷著孕，還有個不是家屬的男人陪...算了，多此一舉。

沒有說話跟了進去，默認了后方的腳步。

四維彩超檢查，季云蘇此前沒什麼了解，可看到畫面上真的有個胎兒形狀，那心瞬間就變了。

很奇妙的覺，無法用語言形容，之前對自己懷孕一直沒有太多參與，甚至心都沒有什麼變化。此刻，方才有了真實，愣愣的有些發呆。

莊晏自然牽住的手，問醫生道：“孩子健康嗎？”

“很健康，沒什麼問題...”

季云蘇沒注意聽醫生的話，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占據。

是寒質，就算夏天，手背也是冰涼，冬天手腳那更是有溫暖的時候，晚上睡覺即便是吹空調睡電熱毯，腳也很難暖和起來。

他的手好溫暖，像是拿著一個暖手爐。都說男溫差別很大，生很容易寒，可男生好像永遠都是熱乎乎的。

季云蘇晃神的胡思想著，等回過神來時，檢查已經做完了。

“馬上十二點，去吃飯嗎？”莊晏問。

早上只吃了一個包子一杯牛，確實了。

季云蘇正想說自己一個人去吃，又聽他道：“一起吧，順便給馮馳打一份。”

“等我們吃完再給他送去都晚了。”下意識道。

“我讓程兆給他帶過去。”

季云蘇跟著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不對啊，為什麼要跟他一起吃飯，怎麼就理所當然地默認了？

可是現在再拒絕，是不是又有點那啥，又錯過了時機？

季云蘇越想越氣悶，臉黑沉沉的，因為抗拒心理，腳下的速度越來越慢，心頭的無名火也越竄越高，莫名就暴躁的想發脾氣。

憑什麼要和他一起吃飯。忽地轉，“我沒胃口，不吃了。”想去住院部看馮馳。

“那家店的麻辣香鍋和青檸烤魚做得很好，你可以去嘗嘗，如果沒有胃口，就打包來醫院吃。”莊晏平聲道。

季云蘇味蕾立馬幻想出烤魚的香辣，還有干鍋的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已經好幾個月沒吃過這些東西，倒不是為了忌口，而是這種菜只用家常菜手法，本做不出相同的味道。

忽然就有種胃口大開的覺，好想吃。

可就這麼轉回去，多沒面子。要不等他走了再去吃？

“我...”

“是我沒有提前問你意見，才點了那麼多菜，但還是想請你幫我解決一部分，否則就只能浪費。”

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緒，很平淡，是季云蘇悉的距離。

這話，也合合理，只猶豫了一瞬，便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