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邊，像是隨舟飄在平靜無波的湖面上，心從未有過的放松和愜意。

莊晏緩緩睜開眼，哪怕冬日天氣冷，也能看出時間已經不早。

他像是睡了十年那麼久，將此前所有欠下的瞌睡都補回來，久違的頭腦清明。

十點半。

他坐起來，單彎曲靠著床沿，閉眼輕輕一嗅，依稀還能聞到一點的味道。

莊晏扶著額，對自己哭笑不得。

他竟是，如此依賴，那個弱的小姑娘。他才是那個輸不起的人。

「在家嗎？昨晚我睡得很好，剛醒」

他握著手機，目不轉睛地看著發出去的消息，想象著會如何回復，可僅僅只是想象，就雀躍到角上揚。

心好，原來是這種覺，仿佛整顆心都在飛揚。他以前到底是有多閉塞，竟然連喜悅都不曾過。

好想見。

莊晏依舊盯著手機屏幕，可一分鐘，兩分鐘，直到十分鐘過去，飛揚的心像是墜機似的落地，緒瞬間低落到谷底。

為什麼不回消息？

一大早就發消息，難道嫌他煩人？

生氣了？

和別的男人在聊天？

在做什麼？

莊晏越想心越躁，晚上是煙花會，肯定會有心懷不軌的男人想要借機接近。

他趕起床洗漱，套了一件米，穿著拖鞋就匆匆出門。

季云蘇正在打包盒飯，忽然門鈴一陣響。

開門一看，驚了一秒，旋即卻噗嗤一笑，飽滿的臥蠶可鼓起，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一樣閃耀。

莊晏看得神，因為沒收到回復而失落的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顆心又飛揚起來。

“剛睡醒？”笑問。

“醒了有一會兒，在忙？”

“打包盒飯，進來吧，正好可以吃個早午飯。”季云蘇邊笑邊讓開。

莊晏先是莫名，又見視線總是往自己頭頂瞟，忽地心思一明：忘了弄頭發。

他面上閃過一不自在，猶豫著是不是要回去重新收拾了再出來。

季云蘇笑過之后，還是沒好裝作沒看見。抬手招了招，“你頭發...”

莊晏微微躬，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季云蘇更加看清楚了他頭頂那撮不乖的頭發，沖天炮似的豎著。

又忍不住笑。這麼不致的他，很見，以前就算睡在一起，他醒來后也會快速把自己收拾好。

開五指，將他頭頂的發撥了撥。

他發質較，在指間撞來撞去，實在又滿足。

季云蘇一時有些舍不得松開手，無意識下，將那頭發過來，刨過去，竟然認認真真做起了造型。

紅的瓣微開，約可見小巧可的貝齒，那里面，藏著于見人的小舌。

莊晏看著視線下方近在咫尺的潤澤，忽覺一陣口干舌燥，嚨不自覺滾了滾，眼底越來越幽暗。

“我...”

“可以了。”季云蘇收回手，往后退了一點，頗為滿意，“這樣看著不錯。”

莊晏默默收回差點沒控制住的手。

季云蘇打量著他，覺哪里不一樣？是一種往日從未見過的氣質，最后視線落在他的米白上。

如果非要比喻，西裝革履的他，冷著臉時，像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死神。

而此時的他，眼里帶笑，又好的像是從天堂下來的天使。

季云蘇沒骨氣的臉紅了，慌忙轉頭掩飾，“進來坐吧。”

話雖如此，但進屋后，莊晏攬了手里的活，打包裝箱往下送，只允許跟在后面看，絕對不讓上手。

季云蘇沒辦法，只能當個甩手掌柜，一路跟著。

不過趁著母親不在時，還是將上午遇到雷鳴的事說了。

“他想從我這里打聽關于你的事，我什麼也沒說。”

莊晏眼里的冷意一閃而過，隨后緩聲安，“他不會再來打擾你。”

......

有了昨天的經歷，今天的盒飯配送相當順利，下午莊晏將裝裱好的招牌和對聯在門外，快四點的時候，季云蘇把他轟走，因為要洗漱收拾。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莊晏臨走時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