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蘇一覺睡醒，發現已經天亮。這里只有一張大雙人床，左看右看，在靠臺位置的沙發上看到了人。

此時莊晏看上去還是睡著的狀態，只是沙發短了不，一條只能半落在地上，一條彎曲靠在沙發靠背上，上只搭了一張薄毯。

他就這樣睡了一晚上。

季云蘇心里滋味復雜，看了眼手機，近八點，但冬日天亮得晚，實際上外面天還很清冷。

微微一，將手機放在床頭上。但這輕微的作，還是驚醒了沙發上的人。

莊晏兩眼忽地一睜，坐起來，眼睛里還有些剛醒時的紅。

“這床沒有家里的舒服，昨晚見你睡著，不想驚醒你，就將就在這里睡一晚。”

“還好，你...”季云蘇差點想問他為什麼在沙發上睡，話到邊才覺不妥，又立馬改口，“你昨天說有事商量，是什麼事？”

那會兒季云蘇已經追問過，但他沒有說，后來煙花會的事，也忘了，剛剛靈一閃，倒是突然記起這事。

莊晏張了張口，頓了一瞬，起來到床邊坐下。

“是商量，主要看你意愿。”

“嗯，你說。”季云蘇見他神認真，也正起來。

莊晏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道：“你也知道我失眠嚴重，但...有你在邊，我就能睡著。”

季云蘇鼓了鼓腮幫子。這話，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落在耳朵里，卻掀起了漣漪。

輕輕扭著自己的手指頭，垂下眼，“所以？”

“我想請你幫我，作為回報，我會將我在訴訟方面積累的經驗，都教給你。”

季云蘇微驚，終于抬頭看著他。

莊晏是律師界的翹楚，他懂的、理解的東西，自然不是季云蘇一個初級律師能比。

其實在帝國律所的時候，就時常他指點，經常一句話就能讓醍醐灌頂。

所以崇拜他，也是沒辦法的事。其他方面季云蘇不知道，但就所在的領域而言，他耀眼的就像北極星。

他愿意教，當然一百個愿意學，沒有誰不想有個好老師帶自己。

季云蘇幾乎只想了一秒，就口而出，“可以，時間怎麼安排？”

“我下班到家差不多七點，七點半到九點半兩個小時學習，待到十點你再離開，這時間可以嗎？”

季云蘇略一想，學到九點半，十點走，中間還剩半小時，他大概是要洗漱，這樣算下來，他準備休息的時候反而離開，似乎并沒有提供什麼治療效果。

“那你什麼時候睡覺？”問到。

莊晏頓了一瞬，才道：“這樣就已經足夠。”

季云蘇有種自己占了便宜的覺，畢竟他的能力擺在那兒，能得他指點，這已經很賺。提議道：“你十點睡覺，我可以十點半再離開。”

像上次那樣守著他睡著，然后再走，這樣還更安心些。

莊晏卻不贊同，“十點半回去太晚，等你洗漱完睡覺已經十一點。”

“沒關系，我一般都是十一點半才睡。”季云蘇老實道。

莊晏眉頭卻微微一，“太晚了，最好是十一點之前睡。”

季云蘇心說，一個失眠患者，反而來說睡得晚，缺點說服力呢。

“我習慣了，一般都這個點兒睡，只要保持作息規律就行。”嘟噥辯解。

莊晏默了幾息，才道：“那我給你準備一間房，如果太累，你...你不介意，就可以休息用。”

季云蘇抿著沒說話，腦袋還是點了點，卻倏地想起一事。

“啊，糟了，我的票。”

一看手機，八點半。前天買了去紫檀縣的往返票，現在距離發車時間只剩半小時。

季云蘇慌張下床，外套往上一披，才注意到前的紅酒漬，頹喪地往床上一坐，“來不及了。”

“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莊晏見著急，心也跟著提起來。

“紫檀縣，我想去縣法院了解一點況。沒事，還可以改簽。”季云蘇當即就把時間改為十點半。

莊晏沒有再堅持，紫檀縣也是省區域，除非公事，否則他并不方便出面，就連程兆，都不方便出面。

“我找兩個人送你過去，你不便，萬一路上遇到什麼意外。”他只能讓藏在暗的保鏢走到明。

季云蘇知道那“兩人”肯定是保鏢，說實話，作為一個普通人，出門在外，后跟兩個彪形大漢確實有點顯眼，也不習慣。

不過想到自己那些遭遇，也沒膽拒絕。不得不承認，多有點厄運質。

......

因為要趕十點的車，季云蘇沒有再耽誤時間。

因為退房在另一頭，莊晏不想讓站著等，便讓在休息區等待。

季云蘇剛坐下沒多久，眼前就突然出現一條雪白的袋子。

抬頭一看，是昨晚潑紅酒的人。

陳楠笑嘻嘻在旁邊坐下，“，又見面了，昨晚對不起，你不讓我給你干洗，我就給你賠一件新的，這可是我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和你那件基本差不多。”

將新服拿出來，在季云蘇面前抖開，“清洗過，現在就能穿，你換上。”

季云蘇有些錯愕，怔了怔，才為難拒絕，“不用了，洗干凈就行，不用賠。”

那服袋子上的LOGO是個奢侈品牌，隨便一件普通服都是好幾萬，更別說冬季穿的呢子大。何況就算不貴，也不可能收下。

陳楠像是到什麼大傷害似的，“你不愿意原諒我，這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知道我大半夜花了多心思嗎。現在吊牌也扯了，錢也付了，我穿尺碼也不合適，你如果不收下，這服就只能進垃圾桶。”

季云蘇沒見過這樣的人。越發為難，“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賠，洗一洗就行，沒必要賠一件服。”

“你穿上試試，我估你是S碼。”陳楠不由分說就上手，三下五除二剝下季云蘇的外套，然后將新服給穿上。

“還合適。”滿意地打量。

季云蘇不知所措，哪有人強行給塞服，看樣子這子也有錢，似乎也不像壞人，可這行為做法，怎麼看都有點不正常。

“我...”剛想拒絕，就被打斷。

陳楠抓著服聞了又聞，“你用的什麼香水，怎麼這麼好聞？”

季云蘇經常聽人說很香，可惜自己聞不到。

“沒用香水。”老實道，隨后又想把上的服下來，“你肯定能退，服退了吧，我真的不需要。”

陳楠驚訝不已，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香香公主嗎，難怪能把莊晏那樣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

這種寶貝，錯過肯定會憾終。

陳楠將服扣子給季云蘇扣好，不讓下來，然后抓著拿手機的那只手，幾下將自己手機號輸，撥出，順利拿到電話號碼。

“我陳楠，知名珠寶設計師，你是做什麼的？你什麼名字？你今年幾歲了？我二十七，你應該比我小...一兩歲？”

季云蘇哭笑不得，“你干什麼？”

陳楠將那件臟了的服抱在懷里，“我會時常找你玩，到時候你可別拒絕我。”

話說完，就看到拐角走出來一個男人，臉一頓，急忙告別，“我還有事先走了，回見。”

匆匆離開。

季云蘇甚至連住都來不及。

莊晏其實老遠就看到陳楠，幾個闊步走過來，陳楠已經溜遠。

他視線落在季云蘇上的新服上。

“換服了？”

季云蘇笑得無奈，“昨晚給我潑紅酒的，陳楠，剛才死活給我塞件服，覺有點奇怪。”

莊晏眼底戾一閃而過，將自己的服下來，“你穿我的服，新服沒有洗，不干凈。”

季云蘇本想說那個陳楠的說已經洗過，但莊晏已經將外套下來，也就作罷了。

......

陳楠抱著季云蘇的服回到自己定的酒店，房間里還有兩個姐妹，見把服拿回來，其中一人問道：“服沒送出去？”

“強行送了，這是的服。”陳楠又抱著服聞了聞，稀奇地遞給二人，“你們聞，好香，我還沒見過自帶香的人，原來世上真的有香香公主。”

另外二人對見怪不怪。陳楠這人有個病，認識的人都知道，是控晚期無可救藥患者，但凡長得好看的人，男人人都要追，男人追到做男朋友，人追到做好朋友。

“這種極品寶貝，我一定要跟做好姐妹。”陳楠將服仔細折疊好，喜滋滋地客房服務送去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