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程煩躁道：“你又發什麼瘋，滾回你娘懷里吃去。”

康子意不饒人，“我吃呢，你不吃啊，咱兩都一樣，離了父母啥也不是，你還笑起我來了啊？”

梁王徒有虛名，先帝在時屢屢遭先帝斥責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廢，連個封地都沒有賜給他，在朝堂上更是沒有說話的余地。

康子意背靠做丞相的父親，又是家中嫡長子，縱使對梁王吹胡子瞪眼了，梁王除了罵回去，也不能耐他如何。

“我沒你能裝，”段景程忍不了這口氣，“是個爛黃瓜，還非要裝玉如意來騙人家姑娘，都這會兒了還不死心呢，你不就是要在青菱面前表現嗎，人家領你這份嗎？”

旁人都知道，這些天康子意殷勤的很，天天想見宴青菱，天天被拒絕。

好不容易給他表現的機會了，跟猴一樣竄出來“英雄救”，不過是想博宴青菱多看他幾眼。

康子意破罐子破摔的呸道：

“沒你這黃瓜爛，你王妃都不讓你，嫌你臟，就是喜歡廟的和尚，也懶得看你！”

眾所周知梁王人眾多，一個宅院里都住不下，滿葷話整的天天風花雪月似的。

可也就寥寥幾人知道，梁王在王妃臥房門口不知張過多久，就是不讓進。

這話到了段景程的痛，他掄起袖子就要揍人。

宴青菱嫌棄得要命。

“要打你們走遠一點，別影響到大家。橫豎兩個長安城的廢人，死了誰都不要。”

這兩個人，當真視臉面為無，敢在如此場合互相拆臺。

康子意和段景程一齊看向。

“廢人”兩個字說的太傷人了。

宴清風涼涼道：“看什麼看，你們再怎麼吵沒事，里別帶青菱，再提打爛你們的。”

那兩人沉默了會兒，康子意不再多話，一瘸一拐往后走。

段景程跟了過去，咬牙切齒的追問：“你把話說清楚！我王妃怎麼就喜歡廟里的和尚？”

……

段云錦沒注意到他們的吵鬧。

到這時才遲鈍的意識到，那日在皇兄寢宮中的并不是鬼魂。

可是，卓明月和皇兄，怎麼可能？！

宴清風上了馬車。

宴青菱不急著走，微微側，在段云錦耳旁低聲說：“我一直當你心知肚明，今日看你的反應，才知你被蒙在鼓中。可憐你將他當作至親至敬的人，卻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

段云錦有點呆滯的問：“你們都知道？”

宴青菱有點同了。

“是啊，都知道，失憶前的哥哥也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段云錦臉難看至極。

宴青菱拍了拍的肩。

“想必你在你皇兄面前說過無數次想弄死卓明月吧，你猜他當時在想什麼？”

“……”

“嫂子，你真可憐。”

這是宴青菱頭一回喊嫂子，段云錦聽來卻諷刺無比。

-

行進到灃城時，張太醫例常來為淑妃把脈。

卓明月明顯察覺到他把脈的時間久了些，神稍顯凝重，似是在斟酌什麼。

他的視線還掠過的小腹。

卓明月心弦一，轉眸看了眼，皇帝正在車廂里低頭看奏折，并未留心他們。

在下結論之前，張太醫開口詢問：“娘娘的月事……”

“皇上的子你們太醫可有在仔細調養？”卓明月打斷他的話，“那彤史數月都不曾添墨了，可是皇上勞過甚的緣故？”

彤史是記載皇帝房事的冊子，淑妃這樣說，是暗指未曾侍寢。

張太醫把到了嗓子眼的話都吞了回去，謹慎回話：

“皇上子康健，沒有異樣。”

段以珩聽到卓明月同太醫說起彤史，抬起頭，皺了皺眉，“怎麼說起這個了。”

那日面對，遲遲不舉無法作為，之后他便不敢嘗試，怕看出異樣來。

他畢竟是個男人，總是在意這方面的。

卓明月回到馬車中，拂下車簾，坐在他旁，眉眼中難掩落寞，“皇上遲遲不與我……是不是惦念著貴妃娘娘的緣故。”

段以珩放下手中折子。

“朕與貴妃已是相看兩厭。”

卓明月不免有些唏噓，輕描淡寫的“相看兩厭”，就抹平了宴如意對他的意。

想當初皇帝盛寵貴妃，六宮黛無，在民間也有所耳聞的。

只怕宴如意不明白帝王薄，到時候還要怨恨于。

卓明月黯淡道：“不是貴妃的緣故，那皇上便是嫌棄我了，嫌棄我不貞不潔。”

他了的鼻子。

“貞潔不在下。你是干凈的，朕沒有嫌棄你。”

只是他也不知，為何就突然做不到了。

難不是太久沒有房事的緣故，把它憋傷了？

……

另一邊，宣王上了宴清風的馬車。

“你怎麼看？”

宴清風背靠車廂，淡淡道：“他這不是多寵淑妃，是做給所有人看，那些對宴氏不滿的人得知，他與貴妃離心，便是與咱們離心了。”

宣王沒從他眼底看出異樣的波瀾，松了口氣。

“這會兒，怎麼說他不是很寵淑妃了？”

前些天他還信誓旦旦的說男人變心而已，不必牽扯太廣。

宴清風“嗯”了聲。

原本他是真愿意往善去想，不過喜新厭舊罷了。可皇帝那樣說淑妃……當著他面談論什麼雛不雛的，這是把毫不顧淑妃的自尊。

真的喜，又豈會如此。

可見，皇帝不過是在利用淑妃，如此明目張膽的寵，亦是把推到風口浪尖之中，為眾矢之的。

淑妃稍有不慎，隨時很可能隕糜骨，為他們宴氏和皇權奪勢的祭品。

宣王試探著說：“不過這淑妃，確實貌，很難人把持，你以為呢？”

宴清風腦中不可遏制的浮現，他把人拉進山里，抵在壁上時的形。

驚愕惱怒，一雙桃花眼瞪得渾圓，嫣紅的杏近在咫尺，略一低頭便可采擷。

他把一雙纖纖細腕舉過頭頂。

煙羅的袖子落下來，出如羊脂玉般細膩皓白的手臂。

的很。

宴清風間一，搖了搖頭，把那些香艷畫面驅散出腦子，竭力將心中漣漪抹平。

口是心非的道：“長安城人如云，淑妃，不過爾爾。”

宣王笑了起來。

“說起來的確如此，天下人多數在長安。這次回去，你母親給你添幾房妾室。”

“嗯。”

宴清風沒有拒絕。

他對段云錦沒有興致，對別人卻未必沒有，比如對淑妃他就有反應。

男人遇到這種況，總得多看幾個人試一試，不至于被人議論那方面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