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風原以為他不會在意那些信的。

直到他夢到自己在一個昏暗的山里，渾疼痛的躺在地上。

有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服，輕輕拭他的子，再拿微涼的藥材敷在他傷口上。

昏昏沉沉中，他聽到嘆息著說：“快點醒過來吧，數萬將士在等著你。”

的聲音很好聽，空山鶯啼似的，他在昏睡中安心不。

畫面一轉。

是他殺進狄國軍營，從架子上救下遍鱗傷的子。

子奄奄一息對他說：“宴清風，你來了啊。”

“別睡，別睡！”

他把子抱在懷里，聲嘶力竭的求不要睡。

畫面再轉，是在他的將軍府上。

子被押著跪在釘板上，臉慘白如紙，膝下的在釘板上彌漫開來，甚至流淌到地上。

宴清風沖過去要把拉起來，手卻怎麼都不到。

他看到夢里的自己正視若無睹的坐在一旁，同段云錦聊有的沒的。

“救啊！救救啊！”

宴清風把嗓子喊啞了，最后無力的跪了下來。

“你心疼的，為什麼不管？疼啊……”

他從夢里驚醒，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著氣，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那些事好似真的發生過。

那個子，他知道是誰，卻怎麼也看不清的臉。

宴清風下了床，開窗看了眼外頭天。

大概是寅時。

他穿上服出了門。

……

秦時大半夜在床上睡的好好的，突然被推開房門，鬧醒了他。

“大半夜過來干什麼？”

宴清風開門見山的問：“卓明月在哪里？”

秦時懶得理他，翻就睡。

宴清風把他被子掀開，拿劍指著他眉心。

“說，卓明月在哪里。”

秦時聽說了他失憶的事，既然忘了，怎麼還會找呢？

如果完全想起來了，也不該是來這找啊！

他聽康子意說過了，卓明月沒死，而且在宮里。

“你有病吧？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

秦時看他蠻不講理的樣子，很頭痛，了太，對他說：“你應該去問宣王，大長公主，或者你夫人長公主，青菱也行。他們都知道，我不知道。”

宴清風通過之前的書信，判斷卓明月在秦時這兒，才冒然找過來，就沒問過別人。

“他們都知道？”

“嗯，”秦時道，“都知道。”

宴清風點了他房里的燈，四看了遍，確定沒有子生活的痕跡，摔門就走。

秦時只能自己起來關上房門，暗罵了句有病。

……

宴青菱一大早的剛打開房門，被杵在門口的人嚇了一跳。

“哥，你干什麼呀？”

宴清風說：“你知道卓明月在哪吧。”

宴青菱推開他。

“說的什麼呀，我聽不懂。”

宴清風抓著肩膀，把提到面前來，“別裝傻，差點做了你嫂子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

宴青菱直溜溜的看著他。

“所以呢？”

“我要知道在哪里。”

“然后呢？”

“帶回來補償。”

那些夢里支離破碎的片段，他腔里翻江倒海似的難不安。

記憶里那點眷和憾被喚醒了，瘋狂的折磨他，讓他想要立刻馬上見到。

宴青菱語氣淡下來。

“別這樣，哥哥，你別打擾，就是對的補償的。”

宴清風皺眉頭。

“我有權勢，有錢，我能給最好的東西，呆我邊有什麼不好？”

“你想起來一些了，卻還沒完全想起來吧？”宴青菱惋惜道，“等你全部想起來了，你只會覺得無面見。哥哥啊，算了吧。”

心疼哥哥而不得，可是也尊重卓明月的選擇。

宴清風跟在宴青菱邊大半天，甚至威利都用上了。

“你要不說，就從我這搬出去。”

宴青菱立馬回屋去收拾東西，宴清風見況不對，攔住。

“你一個子能住哪兒？”

宴青菱邊收拾邊道：“找父親母親去，宣王府還住不下我嗎？”

“他們嘮叨死，你也不嫌煩，”宴清風趕給服，讓人知道他把妹妹趕出去，面子里子都沒了，“嚇唬你的，怎麼還當真了，行了，不問你了。”

宴青菱便停下來，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哥哥，失去了就失去了，人要摔得起放得下。”

的說教，宴清風半個字也聽不進去，轉而去了趟宣王府。

宣王和段知菁得知他的來意，面面相覷。

而后宣王先開口：“死了。”

“青菱說沒死，”宴清風目審視著他，“為什麼騙我？”

宣王怒道：“那你就去問青菱！”

段知菁把宣王拉到后去，深深嘆了口氣，對宴清風道：“不告訴你，那是因為這個卓明月是個婊子，勾引的你三魂沒了七魄的，結果跟別的男人跑了，把你傷得很慘。”

不是這樣的。

宴清風眼一沉，“青菱說是我對不起卓明月。”

段知菁也有點生氣了。

“你信青菱不信我，那你就去問青菱！”

宴清風攔著他們去路，一字一句道：“告訴我。”

段知菁瞪著他良久。

“不會告訴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宣王看著兒子石雕似的杵在前面，有些于心不忍，拍拍他肩膀，“怎麼突然問起了？”

宴清風道：“夢到了。”

“現在很好，你可以放心，”宣王又道，“是你自己選擇忘的，可見你不想再深陷其中。忘了就忘了，大男人不能為這點事過不去的。”

宴清風執拗道：“并非過不去，只是想知道在哪里。”

宣王態度堅定。

“等你自己想起來，我們不會說的。”

他們的僵持，都被段云錦盡收眼底，一步步走近宴清風，“想知道卓明月在哪兒？”

宴清風看向，“你來做什麼？”

段云錦在他面前站定了，道：“去問淑妃啊，淑妃知道。”

“云錦！別胡說！”

段知菁聽到口中說出淑妃二字，臉瞬變。

“姑母慌什麼呀，”段云錦笑道，“淑妃未必會說出來的，是不是？”

宴清風從母親的神中也能判斷，卓明月的去向，同淑妃有莫大的關系。

段知菁慌忙去抓他的手，“清風啊，別沖。”

真怕兒子這一沖，就把卓明月從宮里搶出來了。

卓明月那招雖險，勝算也大，段知菁還想讓孫子做皇帝呢。

宴清風轉就走。

他要進宮，去問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