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到了徐昆這一代,便只有徐昆一個位還算冒尖的。
各房便都把自家兒子塞到他邊去,以便照應。
徐忠向來是伯父徐昆的左膀右臂之一。
蕭瑤為徐忠的妻子,自然而然的要為他理許多事。
隨徐忠陪這位伯父在香山居喝茶時,徐昆的目肆無忌憚的在侄兒這位妻上流轉了幾番。
“你娶的這個蕭家,姿不錯。”
徐忠立刻很識趣的把蕭瑤推到伯父邊去,“去給伯父倒杯茶。”
與其說見起意,蕭瑤更相信因為自己是蕭江之,徐昆才要把弄自己邊去。
蕭瑤提起茶壺,坐到徐昆邊去,挽袖給他倒茶。
徐昆笑盈盈的目始終不離的口。
“忠兒,伯父今日便去你府上下榻了。”
徐忠看了蕭瑤一眼,神中只是有半點掙扎,便點頭哈腰。
出了香山居的門,徐忠那一臉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把怒氣都撒在蕭瑤上。
“上不了李太師的床榻,便勾著我伯父,你賤不賤?”
蕭瑤心知他是無能狂怒,不敢違背親伯父,可獻妻這種事又何其恥辱。
“你說話客氣點,沒準明日就管我喊伯母了。”
徐忠憋得臉發青,半晌才憋出一句。
“崽子都下不了,還想做我伯父的續弦,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當我愿嗎?他一把年紀沒沒臊的,若不是為了你,我能忍下這口氣?”蕭瑤說,“要我說,你這伯父本就沒把你當回事,他要真疼你,會做出這種踩著你臉皮的事兒來?”
徐忠對伯父心中自然有氣,可這氣宣泄不了,便只能矢口否認。
“你胡說八道,要不是你有意勾引,他哪能為老不尊?”
蕭瑤深深嘆了口氣,手給他背。
“你當他長輩在孝敬,他是什麼心思卻未可知了。夫君,你無論如何也要自己長點心眼兒,最好是能握著他一些把柄,便不至于哪一日他隨手便踢開了你。”
說到此,徐忠哼了聲,“我可知道他太多事,他能隨便踢了我?”
蕭瑤的手從他的背,轉而到肩上,循循善道:“知道可不夠,你得留證才是。否則你空口無憑的,憑一張說,誰能來信你?他就將你滅了口,你又能如何?”
徐忠沒吭聲,眸底若有所思的翻涌起墨。
緩緩后,他了蕭瑤的手背,語氣變,“好好打扮,弄香一些,委屈你今晚伺候下我伯父,事后,我不會嫌棄你,咱們還是夫妻。”
蕭瑤在他后,無聲的咬了咬牙,眼淚滴在他手背上。
“為了你,我什麼都愿意做的。”
徐忠甚至親自去挑選了一件襟口偏低的,看著蕭瑤換上。
門外小廝傳話。
“大公子,宴世子來了。”
徐忠當聽錯了,“誰?”
小廝便說得更明白些,“是賢王世子,宴予懷!”
蕭瑤子一僵,木木的看向那扇閉的門。
徐忠趕打開門出去。
“世子怎麼會過來?”他低聲張的問,“世子有沒有說來做什麼?世子臉怎麼樣?”
以他的份,從未能有跟世子打道的機會,這突然上門,總不可能是來敘舊的。
他也有自知之明,以他的那點能耐地位,也不了世子的眼。
只盼別是哪件事,得罪了世子手底下的人,及世子的逆鱗,前來興師問罪來了。
小廝說:“世子沒說……只是往那堂中一坐,一句話也不曾開口。”
徐忠心想,這恐怕是不妙。
他立刻派人去請伯父,卻也不敢提說是世子在,若是道明了,伯父必定避之不來。
他慌慌張張的在臥房里走了一圈,隨后目定在蕭瑤上。
自己這個妻子,有些姿,若是自己真在無知無覺中得罪了世子,拿自己的妻子賠罪,可謂誠心。
“瑤瑤,你隨我去見世子。”
他不知道的是,在聽說宴世子過來的那一刻,蕭瑤的心中比他更是波瀾起伏,不能平靜。
咬著,低垂眼眸,“嗯”了聲。
正堂中,宴予懷一襲通無繡的冰臺錦袍,足蹬玉長靴,雙微微岔開坐在主位上。
他手里端著下人剛奉上來溫熱適宜的茶,以杯蓋舀著浮沫,遲遲沒有。
徐忠在門外深吸了口氣,才端著諂的笑迎上來。
“世子殿下,怎麼賞臉臨寒舍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宴予懷抬眸,目繞過他,落在他后的蕭瑤上,只是微微一定,便挪開了去。
他依然沒有開口。
徐忠哈著腰,忐忐忑忑的問:“世子殿下,是小的……做錯了什麼事嗎?若是小的哪里做的不對,世子殿下盡管責罵。”
宴予懷這才開口,“剛在香山居聽了,徐昆說他有個侄兒,下賤的跟個狗似的,他只是隨口一句話,侄兒便要上趕著將妻子相送。”
徐忠的面難堪滯住。
比獻妻更為狼狽的,便是伯父還在外頭宣揚,完完全全的不顧他的臉面。
宴予懷繼續說:“我便來了興趣,想看看這條狗長什麼模樣。”
徐忠咽了口唾沫,勉強笑著道:“能讓世子殿下一樂,也是好的。”
宴予懷放下茶杯,笑問邊隨從:“我竟不知,狗是站著的?”
隨從心領神會道:“世子,狗是四條走路的,汪汪的,這條狗不像狗,就不知是什麼野了,不如屬下將他宰了,了皮看個明白。”
頃刻間,徐忠出了一涼汗。
面前的人可不僅僅是宴清風的獨生子。
還是皇帝疼的唯一的親弟弟,太后而不宣的小兒子。
他若要在夏朝宰個小人,誰敢屈,誰能治罪?
徐忠不敢多做遲疑,雙跪地,雙手按在地上,一個狗爬的姿勢,汪汪了兩聲。
宴予懷說他不像狗,那他就學狗,甚至他還搖了搖屁,好似上頭有條尾。
求生很強。
宴予懷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他看向蕭瑤,“徐夫人,你呢,伺候徐昆那老東西,你也甘愿?”
蕭瑤恭謹頷首道:“妾別無他法。”
宴予懷說:“是嗎,究竟是別無他法,還是不肯尋求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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