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秋在他邊呆得久了,越發的大膽。
人前敢在皇帝和宴清風都在的時候,去他面前為他整理襟,宛若依附著他的小人。
人后敢在他看文書時,坐在一邊,拖著腮一眼不眨的看著他,眼神里似水。
還會畫畫。
畫他如天神般出現在巷子里,解救的模樣。
又畫他在花園中,靜立賞花的模樣。
秦時問他:“怎麼只畫我?”
紅著臉在紙上寫,公子好看。
那一刻,秦時心想,那就在我旁,呆一世吧。
……
發現裝啞,是在住在他府上三個月之后。
他去尋芳園的路上,在轉角,偶然撞見蘇知秋正與別人說話。
蘇知秋說:“秦大人什麼問題都沒有,你讓我怎麼辦?他與人往來都清清白白的,我總不能憑空造吧。”
那人說:“主子可沒那麼多耐心,你若沒有半點用,后果自負。”
蘇知秋沉默一會兒,沉沉說:“知道了。”
說完這些話,蘇知秋無頭蒼蠅似的在街上轉了會兒,然后匆匆去買了壺酒。
秦時當作什麼也沒看見,若無其事的去尋芳園赴宴。
卻一直有點兒魂不守舍。
回府之前,他便查明白了,與蘇知秋說話那人,奉的是廷尉府的一位同僚之命。
這位同僚的家世不如他,人脈也不如他。
怕有高升機會之時,被秦時擋路,便派人來尋他錯,恨不得他也下了廷尉府的大獄。
……
晚膳時,蘇知秋端出酒來。
秦時聞出了里頭有藥的味道,便支開蘇知秋去吩咐膳房再殺條魚。
等回來,他靠在桌上,裝作睡暈過去。
蘇知秋使盡全力也搬不他。
于是拉來兩個侍從,一塊兒把他抗到了床上。
侍從都出去了,卻沒有。
把他的服一件件下來。
然后咬破手指,在被單上滴了兩滴。
然后又把自己了個,躺在他邊。
秦時屏住呼吸,張的要命。
蘇知秋很輕很輕的說:“對不起,你是個好人……求你救救我,秦大人……”
秦時似乎明白了什麼。
奉命而來,卻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
可指使的人沒耐心了。
只有徹底依靠上他,他喜歡,執意袒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于是秦時佯裝不知。
……
等次日清早,他看著被單上一抹跡,了太。
“我娶你。”
他說的是娶而非納。
娶誰不是娶,那就娶吧,救救。
蘇知秋很高興很高興,抱著他,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
……
榮華郡主知道此事后大發雷霆。
“我是生你的時候沒把你腦子一塊兒生出來,啊?”
“娶這麼個人,還是啞?”
“不知道的以為你娶不起正常姑娘呢!”
“你給我正常點,別那麼可笑!”
“這玩意兒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娶的,頂多納個妾!”
秦時說:“我的婚事,我自己為什麼不能做主?”
榮華郡主甚覺可笑。
“那你別爹娘給你的富貴,地位!你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母親我尊貴,你投生在我肚子里,才有這樣的日子過!你說你憑何不奉父母之命?”
理是這個理。
秦時卻不了的。
“是我自己想投生在你腹中,還是你自己要生我?”
榮華郡主一掌扇在他臉上。
“逆子!逆子!”
此事不歡而散。
他為了娶蘇知秋忤逆父母的事,也很快鬧得人盡皆知。
許多人都在寬他,勸解他。
皇帝和貴妃,宴清風和宴青菱,康子意,都來陪他喝酒。
喝了幾兩酒,他也確實意識到自己有些沖了。
娶妻畢竟是天大的事,他要護著蘇知秋,可以有許多法子,沒必要付出那麼多。
他去上個茅房,順便想跟蘇知秋說個明白。
卻在廂房外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是子的哭聲。
他在窗紙上了個,看了眼,整個人僵愣住。
那是皇帝,正把蘇知秋在下,蘇知秋的雙手推拒著他的膛,小聲的哭著,哀求著。
看起來,并不是太愿。
皇帝沒有理會,堅持將事做到底。
秦時很快緩過神來,沒有多看。
他回到正堂,貴妃宴如意還在那同他們談得正歡。
看到秦時回來,宴如意問:“皇帝也去上茅房了,比你先去的,怎麼他還不回來?”
秦時說:“可能去的茅房遠吧,我沒到他。”
若是他說實話,宴清風會不會把皇帝給揍了?
沒一會兒,皇帝倒也若無其事回來了,他步伐有點不穩,有些醉態。
他拿起酒杯繼續要喝,宴如意攔下來。
“行了,喝多了不好,不喝了。”
皇帝把摟懷里,親了親額頭,溫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喝了,都聽你的。”
秦時就突然想吐。
他是看著皇帝和宴如意年結發,看著當年皇帝尚是皇子之時,待如何之好。
哪怕如今,世人無不知皇帝盛寵貴妃。
秦時曾以為這就是。
不曾想里竟是這般模樣。
散場之后,宴清風最后一個走,他拍了拍秦時的肩膀,“你要是想好了,非得娶,我支持你,你爹娘那邊我去說。”
秦時搖搖頭。
他說:“清風,皇帝不是個好東西。”
在皇帝眼里,蘇知秋是他執意要娶的子,卻欺辱得毫不留面。
這便是口口聲聲“非君臣而是兄弟”的皇帝。
宴清風不解:“怎麼說這話?”
秦時說:“事實如此,你也長個心眼兒。”
……
宮變之時,秦時毫不猶豫的站了瑾王,為他拉幫結派,甚至拿出所有積蓄來,為他招兵買馬。
瑾王敗。
宴清風逮住他時,氣急。
“你瘋了?為什麼站瑾王?你知不知道段以珩差點死了?”
秦時說:“就是想要他死。”
宴清風搞不懂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更搞不懂一向寬厚溫潤的秦時,怎麼會這樣仇視皇帝。
“我來善后,今后不能再做這樣的事,畢竟他才是皇帝,哪怕不是兄弟,還是君臣。”
秦時點了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活,他自然愿意活,哪怕是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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