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終·長夜
“021號, 你的思維活格外活躍,你在想什麽?”
“其實沒什麽——我是在想……唔,我們值得紀念的先驅者, 聖山的學者們曾經留下一些箴言, 其中一句是‘在一切尚未發生之時, 結局已經寫好’,是否指的就是現在的境況呢?”
“021號, 這種表達實在有失科學和確。我們學習的是聖山駕馭世界的方法,而不是他們愚昧的信仰。”
神鏈接的汪洋裏響起喁喁的附和聲,021號鬼牌沉默了一會兒。
“那麽, 我是否可以換一種說法:當我們第一次接‘暴君’時, 由于永晝主神的特殊手段, 它呈現出穩定的狀態。然而‘暴君’力量本的質, 注定了那種穩定只是暫時的幻覺,它所謂的‘人格’最終總會走向不可控制的自我毀滅?”
“是的,這是它本的質所致。”
“那麽, 這和‘命運注定’之類的措辭也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吧。”
“……”
“夠了,蠢貨們!”
“好好準備,你們接下來要完的事……連聖山都不曾幻想過的, 只屬于人類的偉大事業……”
鬼牌全部噤聲,專心致志看向輝冰石儀顯示的景象:代表“暴君”的力量, 愈發走向失序,走向混沌——
著白風, 戴金眼鏡的鬼牌一則手持一個致纖巧的玻璃瓶。他的手指在瓶上有規律地輕彈, 玻璃瓶中滿盛著彩斑斕的碎片, 隨著鬼牌一的作, 碎片逐漸凝聚為一張痛苦的人面。
“你是力量之上的力量, 是與‘人’的概念離得最遠的存在。所以,有的人會認為,你不會為凡俗的困擾,是嗎?完全錯誤,你心中的混沌,其實正是滋養痛苦的溫床。因為你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越理智,越平靜,越混,越痛苦。”鬼牌一說著,手了一下方塊四的頭發,條件反一般,神茫然的方塊四低下頭,把自己埋進了鬼牌一的懷中,仿佛這樣就能獲得永恒的平靜。
但鬼牌一的目并不看向他,而是看向鎖鏈天平,喃喃自語。
“就讓我看看,痛苦的種子,在你心中紮有多深吧……”
隨著他的話語,有極為奇異的東西在每一個鬼牌上生長,他們的頭頂上方緩緩浮現了無數個蒼白的幽靈。
像是到什麽,方塊四從“父親”的懷抱裏擡起頭。在那幅名為《黃昏·印象》的畫裏,他失去了全部的,出來之後,有好心人又分給了他一些,因此,他的頭發呈現出毫無生命力的淡淡灰,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褪的紙片。
曾經紅的貓瞳只餘下一點淡薄的,眼瞳中的神也空白如窟。方塊四的目越過鬼牌一的肩膀,與克拉羅斯的目在半空相遇。
為守門人的克拉羅斯在一衆黑雨簇擁之間。
好像無論在哪裏,紅心三的邊都會有許多朋友。
方塊四從來會忘記很多事,會忘記自己是誰,會忘記自己過著怎樣的生活。如果僥幸沒有忘記,也會記混。反正每天醒來,又會有新的碎片和記憶被融他的裏。
但他一直記得一件事。
“小方塊,如果我有一天能離開這裏,會希也能把你一起帶走的。”那天,紅心三對他說,“這種生活,實在是太痛苦了吧。”
那時候他昏迷了。很多年來,方塊四都相信,自己在某一次的昏迷中確實聽到過那句話。
盡管紅心三對此矢口否認。
對視之間,方塊四對克拉羅斯出一個寒意森森的笑容。
克拉羅斯用同樣的表回應了他,并且做了一個抹脖子的作。
方塊四也出了自己尖尖的虎牙。
怪誕的氛圍愈發籠罩著這片天地,薩瑟纖長的雙眉也愈發蹙起。生命力量不知何時已經被他釋放出來,用保護的姿態環繞著每一個人。
“直覺告訴我,現在應該離開……”他的耳朵尖焦慮地晃著,不安地握了墨菲的手。
“不,”墨菲用灰白的盲眼看向即將發生的一切,“我要看到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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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飛塵清楚地知道,今天將是他與神明的結局。
他也知道,自己的上,發生著不可逆轉的變化!
靈魂裏的號哭尖如同颶風海嘯一浪高過一浪,洪流一樣的緒從四面八方湧進。但是,最真實的,卻是從自己心中蔓延生長的,漆黑的、毀滅的。
有一個瞬間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下一刻他看向自己的,本應是實的它模糊了與虛空之間的界限。
他還看到力量的世界裏,所有存在都向與自己相反的方向狼狽奔逃。他上有什麽東西在蘇醒,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強大。
但郁飛塵都不在意。
說出那句“不裝了,冕下”之後,他只看向面前的、陌生的神明——那個他本應在心中稱為“安菲”的人。
神明的面容蒼白,生機已盡,可祂的目在短暫地審視判斷過後,重歸坦然。
——神明只是靜靜地與他對視。
在那近乎永恒的緘默裏,郁飛塵讀出了祂的答案。
郁飛塵的目看著那個灰敗的、心髒的創口:“你想說,你贏了,是嗎?”
神明眼中終于浮現一笑容。
“你還想說,如果我如此仇恨,可以現在就殺了你,你不會有任何反抗,是嗎?”腔有什麽東西來回翻湧,瀕臨炸開,陌生的像劇毒的死水一樣堵塞住所有,扼住心髒和口——這樣的自己居然還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神明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
郁飛塵覺得很冷。
祂說,祂贏了。
似乎是的。
因為死去是祂唯一的命運。因為沒有別的道路!
讓祂在方才主奉獻自己,消除天平上附著的仇恨,去淨化那份權柄。
或是現在你出于心中的痛苦將他殺死,仇恨亦會平複。
即使你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管,祂也會在故鄉的詛咒下漸漸化為虛無。
祂什麽都不怕了。
因為,祂的結局已經注定!
所以祂如此坦然,如此平靜,他篤信你不論是何種模樣,終會接過祂的權柄!
郁飛塵又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他的視野已經是一片鮮紅。
力量蔓延,虛空中的黑管緩慢凝聚麻麻的鎖鏈,如藤蔓般爬上神明的軀,整個世界已與郁飛塵融為一,它們的作也映照了郁飛塵潛意識的作。黯淡的漆黑鎖鏈上長滿棘刺,那是仇恨生出的荊棘,沒有任何芒能逃離它的表面。
最中央的一道鎖鏈鎖住神明的咽。
而神并沒有任何反應,仍然靜靜凝視著他,那目裏,蘊含了無限悲憫。
即使他擡手扼住了神明那高貴優雅的脖頸。
“走下去。”郁飛塵聽見神明虛弱但平靜的聲音。
“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通往神的道路是聖潔的。”
“因為,所有鮮我都為你流盡了。”
“……所以,走下去。”
那一霎,郁飛塵看見永恒的、痛苦的長河從世界盡頭奔流而來。
虛空中的聲音靜了一瞬,下一刻,一切靈魂的痛哭嘶吼都淹沒在一道尖銳到極限的聲音中——那是已經超出人類聽覺的深淵般的悲鳴!什麽都聽不見,可一切都在共鳴,一切都在消解——
那一刻,本源的世界裏,一切力量都在向外奔逃!而最中央,那舊銀的本源,力量的君主,如一場極致絢爛的煙花般擴散開來!
亙古以來,祂似乎從未在世間真正施行自己的權柄。
祂正在醒來嗎?祂真的會醒來嗎?還是說,祂正在毀滅?
當祂完全醒來或完全毀滅的那一天,會發生什麽?
沒有人可以回答。答案在直覺裏。
——那會是極為忌、極為恐怖之事。
極度栗畏懼的緒自本源而生,傳到每個人的靈魂裏。
鬼牌一微笑著碎了手中的玻璃瓶。
郁飛塵已經看不清神明的面孔了。
全部化為虛幻的倒影,現實世界中的一切都在離他遠去,一切屬于郁飛塵的東西都在崩裂消解,從而越發回到最初的本質,然後——四分五裂。
就在這時,有蒼白的煙塵從郁飛塵的中逸散而出。伴隨著它們的是一悉的、絕的緒,是從鬼牌一的玻璃瓶裏會到的那一種。那也是他第一次會到人心中的痛苦。從那時起,鬼牌就把某些東西植了他的中。
此時此刻重溫這一痛苦的引子,郁飛塵的神理應更為瘋狂,力量的結構理應更為渙散——
這就是玻璃室為他準備的最後一稻草。
每一點煙塵都附著在他的一部分力量上。從那裏傳來一種吸力,似乎能控制這部分力量——這是意志能做到的事。
漆黑的世界上空亮起一盞蒼白的火,第二盞,第三盞……
最後,天空上是這些幽靈般的燈盞鏈接而的天羅地網。它們有的來自迷霧之都,更多的則來自永夜,每一盞燈都是一個意志,它們相連。
“最高序列的力量不應被某一個意志所統治,即使它自封為神明。那不公平。苦難中的人們啊,你們真的甘心把自己的命運到所謂的神明手中?”
“可是,單個人類的意志又太過孱弱。”
“幸好還有我們。我們所有人的意志彼此獨立又可合為一,我們用最的結構組意志的海洋,唯有這樣才能夠將它掌控。”
“我們強大、理智、客觀而公平。唯有我們代表著人類整的意志,足以駕馭暴君。”
“新的紀元,將由人創生——”
蒼白火焰以奇異的韻律共振著,每一個瓜分了一塊郁飛塵的本源,在痛苦的聲音裏,它們的意志出無數蟹爪般的手,嘗試將其控制,將其馴化——
意志掌控力量,向來如此,不是嗎?
郁飛塵冷眼看著自己上發生的變化。他只覺得可笑。他的痛苦并不是由這些東西——他人的碎片所激發,而是完全來源于那位神明。可惜玻璃室覺得是這樣,而神明自己也覺得如此。
他又覺得可笑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來自玻璃室的意志試圖掌控自己的本源力量為自己所用,而那位神明所做的,不也是如此?
只是祂的方式更加溫和蔽,借口更加冠冕堂皇,立場更為神聖而已。
可是這一切,和他有什麽關系?
虛空中的那些力量已然分崩離析,可是神明四肢和脖頸上的鎖鏈卻愈加冰冷,纏繞得也愈發。
郁飛塵的目,亦只有一片瘋狂過後的深深冰冷。
力量和意志存在于兩種不同的維度。所以,鬼牌一說,這是他無法左右,無法毀滅之。
真是如此嗎?
所謂意志,究竟又是什麽?
他曾經有過一座堡壘。
在那座堡壘裏,的零件按照明確可知的規則組整,完它們被制造之初就已注定的使命。運轉時,齒咬合,機械傳,發出金屬撞的噪音。
他們說,意志統治著力量。在意志的支配下,力量按照已定的法則運行。所有人、所有、世間的一切,都是這一運轉過程中誕生的幻象,那稍縱即逝的無意義的噪聲。
是這樣。
但是,當力量的一切結構都消解,一切屬都熄滅……彼此之間的組合再無任何值得一提的意義,意志又能怎樣存在?它又能怎樣去統治力量的運轉?
永恒存在的兩方,誰先于誰,誰又高于誰?
——不知道。
那就讓它們自己來告訴你。
你知道,你并非不能做到這一點。
無盡幽遠的黑煙霾盤旋著收攏,回歸郁飛塵的。而他擡起右手,看著自己的掌心,用陌生的、打量的眼神。
這,和自己所能縱的那些力量,又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沒有區別。
一塊漆黑的斷肢落在他的掌心,沒有聲音。那是迷霧之都的一個碎片。
五指輕攏。
它在他手中無聲破碎。
先是分幾片,然後化為塵埃。
這卻還不是終點。
其實郁飛塵沒有。他只是看著碎片在掌中消解。
無聲地,那碎片裏,力量的一切結構都在碾滅。
記憶化為空白,聲音歸于岑寂,生命為虛無。
它們變了一團隨意堆放在一起的原材料。裏面的力量有許多種,不同的質,不同的。駁雜的彩不分彼此地混合後,像極了死氣沉沉的灰。它死了。任人取用,隨意塑造。
鎖鏈天平上,許多枚猙獰的人眼黯然落下,紛紛化為。
可是,死亡就是終點麽?
這個念頭出現在郁飛塵心中的一霎,本源世界裏,其它所有力量結構都劇烈起來!
而神明直至方才仍然平靜的眼睛裏,驀然浮現出恐懼。
掙,鎖鏈嘩然作響。
“停下,你不能——”
支離破碎的淡金意志驟然暴起,它要越過一切,強行支配郁飛塵的本源!
“在找死?”連鬼牌一的目都驚駭地閃了一下。
只有舊銀的本源靜如淵海,在最高緘默地注視死去的靈魂。
那注視,平靜無波。
如此……諱莫如深的一眼。
已死的力量在他指間飄散如煙塵。
它們上一切本質的屬灰飛煙滅。
只有黯銀的星星點點在無盡的虛空中散落,如火焰燃燒後的灰燼。任何人都無法再使用它,它也永遠不能再參與任何運轉與回,不能再參與任何事的組。
郁飛塵擡眼看向前方。
一切仇恨與痛苦的化盡數被銷毀。而那些蒼白的燈盞開始飛快枯萎。
所謂力量永遠無法左右的意志——當再也沒有臣屬可以支配,它還能說是‘存在’的嗎?
鬼牌一臉上的驚駭逐漸升級,最中央的蒼白燈盞發出一聲尖銳的鳴,隨後,所有屬于玻璃室的意志逃命一般向外撤去!
神明幾近于無的意志,卻已落那淵海一般的牢籠中。
正如祂本人已在重重鎖鏈下無可逃一般。
空的綠雙眼怔怔看著那些飄落而下的灰燼。仿佛這一切,已經完全不在祂的理解範圍之中。
這不是死亡,而是湮滅。
這世間的力量,永遠地缺失了一角。永遠地——無法複生了。
痛苦也沒有了,仇恨也沒有了……新生也沒有了。
只有永恒的寂靜。
祂環視著四周,漫天灰燼飄然落下,湮滅的進程還在往遠推去,直到這方世界的天幕都開始無聲消解,化為飛灰——
“你不能……”祂喃喃道,“不能這樣做……”
神明的眼睛裏從未出現過這樣茫然,這樣恐懼的神,可是祂什麽都做不了,祂只能死死看著郁飛塵的面孔,語聲因心緒過大的起伏而顯得空白麻木。
“你答應過我。”
答應過什麽?
郁飛塵想起了。他答應過安菲,會為他做一切事。
訂婚前夜,她慘遭繼母與繼妹設計,在酒店大床上,一身狼狽的她被抓進警察局。隔天,一份DNA親子證明扔在她的臉上,並非親生,她被趕出家門!五年後,她帶一雙萌寶強勢而歸。某天,她回家,忽然看到家裡多了一個酷似雙胞胎兒女的霸道男人。她還來不及驚訝,便聽到雙胞胎歡喜的喊道:「媽咪,這個叔叔和我們長得這麼像,是爹地嗎?」顧西城傻眼不知所措,卻在下一秒慘遭這個尊貴霸道男人的壁咚:「女人,何時偷了我的種?這賬,該怎麼算?!」顧西城震怒:「算賬?五年前睡完就跑的人難道不是你?!」「確實是我的錯,作為補償,允許你再給我生個寶寶如何?」男人一臉無賴的笑道。
沈姝自詡擁有一手好牌,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會把這手好牌打得稀爛。墮胎,容貌被毀,事業一塌糊塗,聲名狼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大概是因為傅慎言的出現吧!畢竟,愛情真的能毀掉一個女人的一生。
家人捅刀,愛人背叛。本是被捧在手心的富家千金,一夜之間墜入地獄。禍兮福所倚,身邊突然出現的男人又有什麼目的?她罵他變態,他還會叫她小可愛。“淩旭堯,你這樣怎麼有女人敢嫁給你。”她咬牙切齒。“我跟他沒可能,他就是個掃把星,大變態!”她義正言辭。他唇角勾起,溫熱的氣息撲向她的耳垂,“反正我也不會放過你。” …
寧知穿成了逃婚女配。書里,女主和男主活成了甜寵文。而同樣嫁入豪門的炮灰女配,不僅被發現逃婚,以致于在豪門的日子艱難。加上她各種嫌棄有自閉癥的丈夫,甚至為了追求真愛,最后將自己活成了悲劇。想到書中女配的悲慘下場,寧知表示自己絕對不會逃婚,是錢…
他們的開始,是逢場作戲,是各取所需。唐禮禮本以為,她能守住自己的心,卻一步步淪陷,最終跌入了他的溫柔陷阱。直到白月光回歸,他將她踢出局,宣告遊戲結束。一條人命,一個無法挽回的過錯。至此安城再無唐禮禮。多年後,那樁以慘淡收場的豪門秘聞早已無人提及。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出現在好友訂婚典禮上。已經擁有了顯赫的身世和將要完婚的戀人。一轉身,卻被他壓在了洗手間的牆上,啞著聲音逼問,“唐禮禮,這麼多年了,你沒有心嗎?”她將他當年對她說的話,盡數還給了他,“沈總,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