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加冕前夜 12

看見發牌先生沒有追上來, 他們跑路的速度才慢了下來。

“老兄，我們的配合還是一如既往的默契。”酒神對海倫瑟說，“看來你昨天晚上也有一些收獲。”

“當然, 為了我的主, 我一整晚都在奉獻自己。”海倫瑟道, “我不僅像你一樣領悟了要把德和正義掛在邊，還發現一旦提到這些詞語, 他們的腦子就會自己打結。”

他說完還要添上一句：“就像提到我的主，我的腦子也會發昏那樣。”

酒神：“……原來你知道啊。”

海倫瑟立刻向安菲聲明：“我說這句話完全是贊你的意思，主。”

安菲莞爾：“謝謝。”

他昨天一整晚都沒有在這裏, 當然沒有機會發現海倫瑟和酒神發現的這些東西, 不過, 憑借這個世界對德與正義的推崇, 用這樣的方法獲得號碼牌，也并不會讓人意外了。

要是按照正常的方式通關，一晚上的時間, 無論做多件好事，似乎都無法快速見到麗殿下呢。

公平、正義，這些詞彙如此明, 下熠熠生輝，可是有些時候, 它們又會層層疊，編織出怪陸離的迷局。永夜的朋友們對這些東西可沒有毫敬畏之心, 發牌的先生就不幸被繞了進去。

人的世界總是這樣複雜有趣。

但是, 但是, 這個拿到號碼牌的手法, 真是——

隨便一就是號碼一, 當然不可能是海倫瑟的手氣格外好，一切都很明白了：一定是騙子朋友在洗牌的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號牌抓住了，然後在海倫瑟手的時候再不著痕跡地遞給他。騙子對自己的手藝有竹，海王也對他們的門道心知肚明，于是，一號牌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到了。連他的眼睛都沒能發現其中的問題。

這讓安菲想到了在黑市裏，很多個紙醉金迷的畫面。

難道永夜的賭場裏都是這種人嗎？難道永夜的賭局是全靠手藝的嗎？

邊忽然響起了惻惻的聲音。

是酒神閣下結束了和海倫瑟談，然後和善地微笑著，手攬住了騙子朋友的肩膀：“騙先生啊……”

騙子朋友警惕了。

“你還真是一個騙子啊……原來你的職業本不是騙子——說吧，你的手藝在我的賭場裏撈了多油水？”

酒神閣下形很高，顯得被攬住的騙子格外弱小。

“呃……這個嘛，閣下，千，當然也是騙的一種了……”

“哦，我倒不是在意這個，騙先生，想必你在我開的賭場裏，一定十分地如魚得水吧。那麽對于我的賭場，你有沒有什麽建議呢，你覺得，你的手藝是不是可以為我來做點什麽……”

騙子：“哈哈，閣下，莊家怎麽還需要別人來幫忙呢？”

“這麽說，你是沒賺過我的錢咯？”

“那倒也不能這樣說……”

談的容越來越與這個明的世界格格不了，似乎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易將要達。

骯髒，實在是太骯髒了。

海倫瑟嫌棄道：“我的主，我們快離開他們……哎呀，您怎麽好像還很興趣的樣子！”

說話間，他們終于穿過了蜿蜒的隊列，來到最前方的位置，沒過多久，就到他們一行人進去了。

雪白的殿堂折著多彩的暈，的地面和牆壁上沒有一點塵土，穿著的侍者引著他們一路往裏走，中途，還有兩位正從這裏離開的當地居民迎面走來。

“我就說了，麗殿下會幫助我們解決這個困境。”

“真是善良又可的一位殿下啊……”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座正式的會客殿堂。殿堂的一整面牆都是各式各樣的卷宗書籍，不斷有宮廷在這裏穿梭記錄。而在最中央的水晶桌案後，端坐著一位形纖長的麗。

金的頭發在腦後挽了起來，著淡藍的長，子有著的水晶扣和宮廷式的立領與百褶袖，把整個人從脖子到腳踝遮得嚴嚴實實，看起來著裝非常正式，當然，這樣也會很累。

在他們進來之前，是伏案工作的狀態，專注的面容中微帶一蒼白的疲。

顯然，這位殿下一直在接待著來訪的居民們，解決他們遇到的問題，另一邊，還有理王國的事務，外面一直有人在排隊，不分晝夜，也就是說可能已經連續工作了很久很久。

即便如此，聽到他們的腳步聲，這位麗的殿下依然迅速、適時地擡起頭，湛藍的眼睛看著他們，出一個溫的笑容：“你們好，我是麗。很高興見到你們，是有什麽問題需要幫忙嗎？”

“不用客氣，親的殿下。”海倫瑟油舌道，“雖然我們排了一整夜的隊，真是又累又，快要倒下啦。”

“啊，這樣的嗎……真是對不起！”麗眼中浮現歉疚，對旁的宮廷說，“麻煩先給客人們一些飲料吧，我想請他們坐下來慢慢說話。”

很快，他們每個人都得到了一把舒適的椅，還有一杯橙和一些小點心——除了安菲，宮廷端著托盤從他眼前目不斜視地經過。

安菲靜靜地環視四周：“……”

也許這就是他提前休息，不做好事應得的結果吧。

他邊的魅魔小姐拉他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這時候宮廷才驚呼一聲：“抱歉抱歉！我才看到還有一個人。”

其實也可以不注意到自己，安菲想。

這種不用在副本裏做任何事的覺很好。

“那麽，我有什麽能幫到你們的嗎？”麗溫聲細語問道。

“沒有，殿下。”魅魔小姐快人快語。

麗好像被幹脆的回答噎了一下：“那麽，你們……”

心裏默念著莫先生教給自己的一些副本技巧，魅魔小姐迅速補救：“是這樣，殿下，我們來到這裏是想問……我們有什麽能幫到您的嗎？”

“你們？……幫到我？”麗殿下遲疑地重複了一遍的話。

實話說，完全是一個的年紀，比在座的他們所有人看起來都要小，此時出了微微懵懂的神態，不由得讓人心生憐。

不會是因為坐在這裏從來都是回應別人的求助，沒有一個人是反過來想向提供幫助的吧？

“對不起，請讓我想一下，我還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麗回複說。

微微抿著，過一會兒才說：“ 前些日子，邊境的兩個國家之間有戰爭，許多走投無路的居民逃到了我們的國家，我為他們建造了避難所，接納他們在我們的國度裏生活。現在，戰爭結束了，我打算把他們送回原本的國家，但是顧問大臣倫恩先生對我的決定很不滿，請問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麽做呢？”

語氣審慎，看起來的確不經常向人求助。

魅魔小姐說：“他不滿有什麽用嗎？您直接把那些人送回去就好了。”

“顧問大臣如果對我不滿意的話，會帶來很多麻煩。”麗殿下認真道。

海倫瑟：“哦，可是您已經做得非常好了，殿下。那個該死的倫恩是覺得您不應該接納那些居民嗎？他實在是太壞了，本不符合我們國家的德，我看，您不如把他絞死算了。”

“絞死？這……是否有些太荒謬了？我們沒有這樣的法律，先生。”麗嚴肅道，“而且，倫恩先生的意思是，在不能保證那兩個國家永久和平，像我們一樣麗繁榮之前，我們應該慷慨地接不幸的居民們，讓他們在這裏長久生活。”

酒神：“我想財務大臣恐怕不會支持這個看法吧？”

麗難為地點了點頭：“是的，這正是我到困難的地方。你們還有別的提議嗎？”

酒神說：“殿下，你可以表面上接納他們，其實把他們趕走。只要做的夠幹淨，他一時半會不會發現。”

麗：“這不符合我們的德。”

小朋友說：“難道我們就要一直供養著這些人嗎？殿下，我覺得他們倒是可以留下，但是要發揮他們的價值，比如讓他們去幹一些別人不願意幹的活，換來在這裏居住的資格。”

“那樣的話，我得到的非議恐怕會更多。”麗憾道。

說完看了看天：“我們的對話似乎已經進行得太久了，外面還有其他需要幫助的人，我想，如果你們沒有別的事的話……”

永夜裏的人還是不行啊，看看他們這些歪瓜裂棗的建議吧，一看就沒有經歷過正規的企業培訓。

魚在人們看不到的角落搖頭嘆了一口氣，腹誹著這幾位永夜友人。

然後，他忽然一個激靈。

那種覺，就好像在迷霧之都裏魚的時候，正在小黑板上快樂地發送著信息，下一刻卻看見上面刷新出了一個神的微笑表……

一瞬間被嚇到的魚立刻看向他老板的方向。

——安菲正在靜靜凝視著他。

另一邊，耳畔傳來麗殿下對他們下著逐客令的聲音。

魚：“殿下！”

麗看向他，和道：“這位先生，您有什麽想說的嗎？”

多麽溫的一位殿下啊！如果他的老板也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保持這樣春風般的態度就好了。

魚說：“親的殿下，其實我的朋友們剛剛都不是在真心答題，他們是看您一直在為我們的國家工作，實在是太累了，所以講了幾個笑話，希您聽了能夠放松一些。”

麗將信將疑：“是嗎？”

“咳咳，當然是的，殿下。”魚清了清嗓子，“其實這個問題非常簡單，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幫您解決。我想，您可以派人教導那些居民一些手藝或是技能，讓他們能夠好好生存，這樣以後，再詢問他們自己的意願，如果他們願意回到自己的故鄉，就送他們回去。我想，只要不是走投無路的話，他們大部分還是更願意回到自己的故鄉。這樣倫恩先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財政大臣一定也會很支持您。”

“如果他們不願意走呢？”

“那他們也已經學會養活自己了，殿下。您不需要再額外供養這些人。”

“這個主意聽起來倒是很不錯。”麗沉了一會兒，最後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謝謝你們幫助我，原來被別人幫助的覺也很好。”

說罷卻又難為地蹙起了眉頭，一個言又止的神。

可能是覺得再不說話，自己做的事就實在是太了，安菲開口：“那麽還有什麽我們能幫助您的嗎，殿下？”

麗看向他，咬了咬，湛藍麗的眼睛裏閃過一漉漉的水：“我……其實……”

“其實我還有很多事需要幫助……”說，“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麽說，我的要做的事太多了，我很害怕……”

安菲溫和道：“沒關系，您可以一件件告訴我們，我們都會幫你的。”

他的話似乎安到了麗。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麗了頭發，“其實這些天來，我一直很不安。今天晚上，就是我十七歲的人禮了，到那時候，所有人都會來到王宮，參加我的人舞會。在舞會上，大家將據自己的意願，票決我是否能為一個合格的君主，假如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投了贊票，我就能夠順利為國王，為我們的國度做更多事。”

“大家投票的標準，就是我的為人是否符合君主的十項德，但是，有一些人就像倫恩先生一樣，對我還抱有懷疑，還有一些人，我覺得我在理他們的問題的時候還沒有做到最好……但是我沒有餘力去彌補這些事了，你們能幫我打消他們的疑慮，或是幫我做得更好嗎？”

一個副本裏最重要的主線NPC都這樣說了，他們當然是要欣然應下。更何況，麗殿下如此善良可，讓人也很想幫化解心裏的不安。

雖然，對的價值觀稍稍有那麽一點不能認同。

但是居然有人，就因為想要做個好的君主，這麽努力……

魅魔小姐憐地看著麗，總覺得和自己的神朋友上有某些共通之。

但當看向象征說完兩句話就開始專心喝橙的安菲後，這種念頭就打消了。

海倫瑟：“我們當然願意為您效勞，殿下。”

大家紛紛附和。

“謝謝你們……我得不知道要說什麽好，我會給你們每個人一個徽章，人們看到就會知道你們是代我來的。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我可能也需要你們的幫忙……”

“請您盡管說吧。”

“滿、穩定的婚姻也能讓居民們更加信任他們的君主。我……也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莎樂，就住在林登街19號。我想請你們幫我邀請參加今晚的舞會，如果能答應今晚做我的舞伴就更好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會向求婚。”

這個請求讓海倫瑟興了起來：“請你放心吧，殿下，這是我最拿手的活計。今天晚上，我保證你能夠獲得莎樂小姐的芳心！”

麗對他們再三道謝，給他們每個人一個兔子耳朵徽章，又請宮廷送他們出去。

“我的主，你真是眼獨到！這個世界是多麽可啊！平靜，，沒有一點不愉快的事發生，沒有永夜裏那些強盜和殺人犯，我們的任務居然還是撮合兩位麗的小姐婚！我已經躍躍試了。”

說著，海王閣下就在路過的花店裏買了一大捧熱烈的紅玫瑰。

酒神涼涼道：“可我怎麽覺得主線任務是去解決那些蒜皮的問題，讓麗當上國王？”

“那是你的看法。既然這樣想你就去幹那個好了，邀請莎樂小姐的活計非我莫屬，在整個永夜裏，沒有人追求別人的經驗比我更富。”

“……”

這倒是真的，專業的事就應該給專業的人來完。

安菲輕輕嘆了口氣。

“莫先生，”他說，“那就請你們去幫助麗解決那些政務問題，幫獲得王位吧。”

這種任務，顯然也不是可以讓永夜裏的這群人去做的。

魚可憐兮兮地瞅了瞅安菲：“那我們可以先跟著你們見見那位莎樂小姐嗎，親的主。”

——這個活計明顯要有趣得多好吧！

安菲很好說話。

“好吧，”他說，“那我們先一起去林登街，看海王閣下是怎麽做的。”

嗯……海王閣下選花的眼確實很不錯，這束玫瑰細看比其它的開得更濃烈些。

但如果他也買一束送給小郁，小郁大概會手試試他的溫，然後問他是不是這裏出問題了。

真憾。

林登街離王宮不遠，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這是一條花木繁茂的居民街，19號是個巧的小院子，院門開著，庭院裏有鴿子在吃東西。